扎拉丰阿抿嘴笑着说:“多谢格格了,上个月格格过寿,奴才还以为您能赶回来,为您刻了一根簪子当寿礼,手艺不好着实粗糙了些,今儿带来了,您别嫌弃。”
海棠一副惊喜的模样:“哪儿呢?拿来啊,都要走了还不拿出来,到底是想给还是不想给。”
就很普通的一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了一根筷子,压根没什么雕工,就是打磨的光滑了些。
扎拉丰阿不好意思的说:“奴才想刻几个字,
实在是手艺不好,又来又给削掉了。”
海棠直接插自己头上了:“什么都别刻才好,这叫大巧不工,这种能戴一辈子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老了再戴人家笑话老不尊重老来俏。送簪子的人是物似主人形,嘴上油嘴滑舌的男人靠不住,沉默稳重的才是过日子的,我就欣赏你这内敛的模样,跟这簪子一样温润典雅又不善修饰。走啦,回去了。”
“您真会夸人。”
“什么夸人,我这是发自肺腑。日后有孩子了我也这么跟孩子说,就说‘你们阿玛那人啊,就如一本好书……’”
“得得得,说的奴才都羞了,别说了。”
海棠推着他上车:“大概十天半个月,我忙完了叫你出来玩儿,上车吧,别在外面停留赶紧回去吧,如今夜里凉了,记得添衣。”
扎拉丰阿在车边也嘱咐海棠照顾好自己,两人在车边嘱咐来嘱咐去,最后还是海棠推着他上车了才算结束。
等扎拉丰阿也走了,这树下的桌子椅子凳子都撤了。侍女太监提着灯笼,就有侍女问:“要不这一路掌灯,您看看夜景?”
“不必看,从前面大道上路过,走慢点,回畅春园去吧。”
马车过来,挂上了气死风灯,海棠坐在马车的门口,看着马车缓缓沿着这条海棠大道往前走,天色黑了,两边树木的枝叶笼罩着大路,看着如群魔乱舞,若是明月高悬夜凉如水,树枝的倒影在路上,那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想起塞外达坂城上看到的夜色,再身处自己园子里看到的夜色,她感慨万千,然而心里到底没诗人的灵性,不能脱口而出一句发自肺腑的诗词,甚至连拼凑都凑不出来,让她觉得真话很难说出口。
马车从道上走过,转到前院,出了大门,大门外面还有两层院子,这两层院子的房子里住满了侍卫和一些在此侍奉的宫人。马车连着出了几道门,此地侍卫是海棠门下的旗人,站在大门前等候海棠离开后关上大门,海棠勉励他们几句,放下了车帘出了园子往畅春园赶路。
没一会到了畅春园,刚下车,御前梁九功的徒孙跑来传信:“格格,皇上等您用膳呢。”
海棠就往无逸斋去。
康熙歪在炕上看书,看到海棠回来就扶着宫女的手下了炕:“走,吃饭去。”
今日康熙的饭搭子是海棠,父女两个坐在一起,康熙吃的少,不停的给海棠夹菜:“多吃点,太后都说你瘦多了。”
海棠说:“现在是吃什么都不胖。”
“跟你四哥一样吃了不胖,你看他瘦的,身上没丁点肉,把你额娘着急的没法子,变着法的给他补,他吃的少,还不爱吃肉,挑食的人就是胖不了,比比你五哥,你五哥那是瘦不下来,现在看着都发福了,再过两年都超过朕了。”
海棠笑起来:“我五哥吃席多,席上都是好东西。”
康熙动了几筷子就不吃了,还时不时的夹菜给海棠。宫女端着茶送来,他放下筷子接了茶盏,刚掀开盖子,茉莉花茶的香味极为霸道的冲了出来
,这股子香非常好闻。海棠瞬间喜欢上了,跟宫女说:“给我也来一杯。”
康熙慢慢品着茶,看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配着菜扒了两碗米饭,桌上每样菜都被她夹了一遍,几十道菜每样吃点就饱了,更加上两碗米,就忍不住说:“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虽然不是小子,你这饭量放到一般人家,这吃法也真能把老子吃的发愁。”
海棠漱口洗手后把自己的那碗茉莉香片接到手里,打开盖子问了问,然后喝了一口,高兴的说:“香!其实吧,当老子的不管是为了吃喝还是前途都为孩子发愁,咱们家虽然不为吃喝发愁,但是您该愁的一样没少,甚至更多。今儿安亲王府的八嫂子突然来了,宴席上没头没尾的说了正白旗,说扎拉丰阿是正白旗的小伙子,让我跟他双宿双飞,儿臣想着又让您操心了。”
康熙轻笑一声,跟海棠说:“品茉莉香片别一口喝下去,要在口中含一会,让这股子香气从鼻子里透出来,余香在口舌中弥漫,再缓缓咽下。
这些老王爷的心思朕是知道的,都怕时间长了你将他们取而代之,自然是想把你往正白旗推,正白旗以前是多尔衮的正白旗,虽然如今是朕亲领,到底是和两黄旗有些不对付,日子过不到一起去。你怎么想的?”
海棠把嘴里的茶水咽下去:“去哪儿都行!儿臣无所谓。”
有本事的人自然是哪儿都去得,康熙就喜欢海棠这自信的模样,康熙也相信她去了任何一旗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