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耶律楚材将手中的龟壳和帝钱扔到地上。
他瞪着眼看着地上,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四周蒙古贵族们一涌而上,纷纷问道,此卦如何?
耶律楚材表情惊恐,片刻之后才道:“师或舆尸,凶。象曰:师或舆尸,大无功也。”
“特娘的,到底什么意思,说人话。”铁木哥斡赤斤大怒道。
耶律楚材长叹道:“这个卦像的意思是,如果用这个人来指挥军队,根本不会成功,过了今天,就没有吉日了。”
人群哗然,大伙纷纷看向蒙古包,都在想里面的是谁。
因为谁也没想到,昨晚察合台已经提前和耶律铸说好,到时会把拖雷放在西边的蒙古包,把窝阔台放在东边的蒙古包。
有人还想让耶律楚材再算另一個蒙古包,但耶律楚材道,占卜每天只能一卦,通常阴阳对立,四相天成,这卦是凶,另一边不用算,肯定是吉。
铁木哥斡赤斤大急:“里面是谁,拉出来。”
四周有拔都等人迫不及待,一把掀起帘子,等把里面的人拉出来,现场一片惊讶。
只见拖雷脸色通红站在人群中,又羞又怒又不敢相信。
拖雷愿意听从算卦也是没办法,因为这一个多月吵下来,支持他的人越来越少。
原历史支持他的人多也没有用,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现在他更是没想到,连耶律楚材都算到他不行。
这让他无法相信。
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刚刚几乎所有贵族都同意按占卜来决定。
“拖雷,你还有什么话说?”二哥察合台大喜,对着他叫:“你还记得你当天在父汗临终前说过的话吗?我们蒙古的勇士,说出话应该像老虎下山,勇不可挡,哪还有回到山里的做法?”
拖雷脸涨的更红,他环顾四周,一时间,不知是不是出于对占卜的忌惮,四周无人帮他说话。
连原本最支持他的拔都也没出声。
他看来看去,四周好像无人响应,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在人群中很不显眼的奥屯世英。
只见奥屯世英一手按在刀柄上,双眼凶狠的看着他。
那表情似乎在告诉拖雷,只要也客那颜你下令,奴才立刻为你斩尽这些奸妄的小人。
奥屯世英早就准备了兵马,只要拖雷一声令下,就能把今天在场反对的人,全部斩杀。
他认为,只有这样,拖雷才能彻底控制蒙古帝国。
拖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感激他的忠勇。
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大蒙古帝国立刻就会四分五裂,崩溃分离。
“哎。”拖雷最后长叹,对着二哥察合台道:“二哥,我拖雷,愿遵从父汗的遗愿,愿接受大伙的意见,按我大蒙古的规矩,选出真正的大汗。”
此言一出,奥屯世英表情绝望的缓缓松开手中的刀,刹那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主人,也客那颜将来的下场,一定会非常之惨。
“好。”此时察合台大喜,四周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有人立刻把另一个蒙古包的窝阔台拉了出来,表示现在正式开始选举,以投票数来决定大汗。
不出所料。
这次投票以窝阔台领先五票的微弱优势取胜,现场顿时变成欢乐的海洋。
在成吉思汗死了两年后,这个控制亿兆百姓,幅员万万里,可以称之为当世第一超级帝国的新统治者出炉了。
但窝阔台记着耶律铸的提醒,自古以来,代表着君权神授的无上称号,都要经历着三辞三拒。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美酒杯,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我,窝阔台,何德何能,何以拥有亿兆之地的巨大帝国,我心惶恐,生怕自己会做错什么。”
他摇摇头,看向拖雷:“还是请大伙另选贤明?”
拖雷并没有说什么,他明白窝阔台的意思,想让他劝进。
察合台身为二哥,却二话不说,扑通,直接跪在窝阔台身前,现场一片惊呼声。
察合台大声道:“根据先帝的命令,你应当在神的佑助下致力于治国,使尚未归顺的首领们准备以生命为你效劳,并使所有的突厥人和大食人遵从你的命令。”
他不叫父汗叫先帝,实际上就是带头以臣子的身份,拜见弟弟窝阔治。
窝阔台赶紧二拒:“虽然先皇有命我继位的遗嘱,但我上有长兄和叔父,特别是我的弟弟拖雷,比我更适合继承汗位。因为按照我们蒙古人的规矩和习俗,幼子乃是家中之长,有权替父亲掌管营地和家室,而拖雷正是幼子。他时刻守护在父亲左右,熟知规矩和札撒(蒙语,即法令),我怎能越过他擅自登上大汗的宝座呢?”
他自己也说先皇,明显也要把自己当皇帝。
此时四周的宗王和贵族们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先帝在所有的儿子和兄弟们之中把这件事托付给了您,授予您主宰一切的权力,我们怎能擅自更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