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过命的交情,韩琦第二天就把帮廖靖和青莲议定的好日子,工工整整的写了一份劄子,交给了赵祯。赵祯随手一丢,说:“等我有时间了会看的,你先退下吧。”韩琦喜滋滋的退下,陈仪的丧期还有三个月,准备婚事事宜至少也需要一个月吧,赶在年前完婚,是没有问题的,我得做他们的主婚人,救命之恩的兄弟,必须得给他足够的场面。
然而,10天过去了,赵祯一点反应也没有,韩琦心想着,是不是有大事耽搁了?可是近期朝廷没有大事发生啊,不行,我得去问问。赵祯看到韩琦,火气就来了,你是真不懂吗?人家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不过表面却很认真的对韩琦说:“韩琦,廖靖是你生死之交朋友,我让你写劄子帮他议定婚期,你看看你写的什么,难道好日子就一个?你得多查几个啊,你能保证你议定的这一天,他们都有空?万一有事耽搁了,那不是又要重新再议?”
韩琦一听,恍然大悟,还是皇上心思缜密,我怎么那么糊涂呢,不行,我得把今年的好日子,全部都算出来,以备不急之需。韩琦回府以后,彻夜不眠,把易经都搬出来了,仔细算了好几个通宵,再写了一个劄子,把十个好日子呈上去了。赵振看着劄子,心里冷笑,脸上却和善得很:“辛苦你了,我有时间了再看。”
韩琦一等,又是十天,他寻思着,这次这么齐全了,皇上为何还不下旨赐婚呢?一句话的事,这么难吗?再说了,日子也得廖靖青莲自己定啊,我们仅仅是一个参考而已。不行,我得去提醒一下皇上。
韩琦再次出现在福宁殿,明显有些不满了,他行礼问:“官家,廖靖和青莲的婚期,您看了吗?要是您没有时间仔细看,其实也没有关系,您只要赐婚就行了,至于选什么日子,还得他们自己定啊。”
赵祯放下手里的劄子,语重心长的说:“韩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廖靖与你有救命之恩,与我,他救了我得肱股之臣,那是大功啊,我自然要上心一点,你看看你选的日子,太简单了,比如这十月初八,你说是好日子,它怎么好?什么时辰最好?还有当日不宜干什么?你都没有写清啊,你说好就好?我怎么相信是好日子呢?”
说完把劄子塞给韩琦,很痛心的说:“你对你的兄弟,居然如此潦草,实在不应该啊,你再辛苦一下,把这十个好日子,什么时辰适合干什么,不适合干什么,详细写下来,重新再上一个劄子递上来,退下吧。”韩琦目瞪口呆的看着皇上,脑子里转了一万个圈圈,骂道:我写,我写个毛毛虫啊。韩琦无精打采的走了,赵祯看着他的背影冷笑,最好你能听懂我话外玄音,不然的话,我还得让你把明年,后年的好日子全部算出来,累不死你算球。
韩琦再傻,他也懂了啊,廖靖和青莲什么时候赐婚,什么日子成婚,都得看皇上心情,他心甘情愿了,什么日子都是好日子,他心情不好,我韩琦就是一个出气筒,我还会写劄子吗?当然不写了,回到家,把劄子往书架一放,只要皇上没有想起这件事,我就永远没有写好,可怜的廖靖,韩琦不禁要心疼他三秒。
青莲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她今天好无聊,便去厨房转转。也许是从小在厨房长大的缘故,青莲对厨房有特殊的感情,只要待在厨房里,就有安全感。厨房一如既往的在炖大锅肉,青莲看到厨房的角落里,胡娘蹲在地上干什么?
青莲走过去,细声的问:“胡娘,你在干嘛?”听到声音的胡娘,吓得扭过头,看到是青莲,手都在发抖了:“老板,我。。。。”青莲看她在把一些顾客吃完剩下的骨头上的肉,用小刀刮下来,放在一个大碗里,已经有小半碗了。青莲皱皱眉头:“你这是干什么?在酒楼吃不饱吗?”
胡娘扑通跪在地上:“不是,老板,我吃得很饱。”青莲扶起胡娘:“我们酒楼没有下跪这种礼仪,你起来,好好说。”胡娘站起来,全身抖得厉害:“我。。。我看这些剩下的骨头,上面还有很多肉,我想给我儿子朱允吃。他没有饭吃。”朱允?青莲不解的问:“你不是没有孩子吗?”胡娘慌乱的解释:“不,他不是我亲儿子,是我在桥洞下认的,他孤苦一人,我也是一人,我又喜欢孩子,所以。。。”
青莲知道了,只是两个可怜人,相互取暖,可是男孩子,也不会住桥洞啊,就算是孤儿,他们可以去别人家帮工,吃饭不成问题吧,青莲想了想说:“胡娘,你去把朱允带来给我看看。”胡娘有点支吾:“这,不会污了老板您的眼睛吧。”青莲责怪道:“一个孩子,你怎么这么说,你去把他带到酒楼来,这些剩菜,不要吃了。”胡娘唯唯诺诺的点头走了。
青莲想着,一个男孩子,在店里扫扫地,端端茶,也是可以收留的,如此富裕的大宋,怎么能让他住桥洞呢?刚好酒楼人手也不够,而且看胡娘也很在乎他,让他们在一起,温饱无忧,不是挺好吗?
当青莲见到朱允时,青莲才知道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朱允居然是一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孩子。胡娘温柔的对孩子说:“小允,叫老板。”朱允乖乖的喊:“老板。”青莲指着胡娘问朱允:“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