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胡槻原是广西经略使,也是崔与之认可的人,但这人醉心文学,为人正直,用赵与芮的话来说,放在朝廷里干干事可以,在地方上难有大的作为。
这种是典型的文官,通常以写诗著说为主业。
所以赵与芮于今年找个机会把他调进京师,主持尚书省的工作。
现场除了皇帝,就是南宋的执政和其他重要部门负责人,共计十三人。
皇帝在选德殿里排了两排凳子,大伙按官职大小坐下。
这已经大伙第七次来,刚来的时候还不习惯,慢慢就习惯了,每次皇帝召见他们十三人,必然是要议什么大事。
这让大伙还是挺高兴的,以前史弥远在时,通常只有史弥远单独见皇帝的机会,哪轮到他们。
“宝庆元年快过去了,大伙来听听过去一年的成绩和不足。”
赵与芮坐下后,开口就道,然后看了眼户部尚书杜范。
杜范先起身拜了拜皇帝,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卷文册。
“截止到这个月初十为止,我大宋过去近一年里---”
去年南宋全国税粮为1246万石(每石算两贯钱(各地有差异),合计2492万贯),金6万两,银18万两,铜钱130万贯,匹帛240万匹(单价600文),丝棉784万两(单价60文),杂色560万束(两宋杂色包括刍茭、蒿、薪、炭、翎、箭杆、黄蜡等,单价一般以20文计)草680万束(单价20文)等等,合计折合到3652万贯,另有合茶、盐、酒算、坑冶、榷货、籴本和买之入,又3688万贯,各地商税,包括市舶司等合计2268万贯。
另外在南宋,四川的收入是独立的,由四川总领所统收统支,史记:“别计四川之钱引,以三千三百余万矣。”可知南宋此时四川之财政岁入有3300万。
但前面说过,四川主要用铁钱为本币的钱引,财政会计计算也是用铁钱,换算铜钱,大概是10:4,约1320万贯铜钱。
这里可以看出,南宋四川在没有经历战火之前,相当富足,一省之地积蓄了千万贯。
所以去年整個南宋收入折成铜钱约为1.09亿贯。
说到这里,杜范沉声道:“嘉定十七年。”即赵与芮登基前一年,大宋全年收入总计为7862万贯。
短短一年时间,在赵与芮手上,多了三千多万贯。
其中白糖的销售,和高丽和日本的交易频繁,加上两浙市舶司的重启,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而四川因为崔与之过去,收入又是快速上涨。
所以官员的任命,相当重要。
诸大臣们听到这宝庆元年和嘉定十七年的变化如此之大,都相当震惊。
“今年朝廷收入大增,主要是和日本高丽南洋等地的交易量大增,庆元白糖的销售更是重中之重,定海严家,将庆元白糖股份向朝廷上缴了一大半,我朝已经占据八成股份,明年收入只会更高。”
大臣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还是靠的皇帝,在白糖销售上带来的利润。
收入高了,按说皇帝应该高兴才是。
但赵与芮表情可不好,挥手让杜范接着说:“过去两年我朝开支多少,与诸位爱卿再说说。”
嘉定十七年,朝廷开支九千四百万贯。
收入只够十个月的开支。
为此,史弥远大量发行会子。
南宋因为铜钱产量极速降低,加上开支越来越大,会子在绍兴年间(1150年前后)开始正式发行,三年为一界,每界以一千万贯为限。
在发行初期,朝廷还能控制自己的发行欲望,使币值得以维持稳定。但从乾道七年(1171年)开始,会子发行量从1000万突破到1800万,此后逐界升高。随着战争和其他支出的不断加大,朝廷只能通过不增加会子发行量来解决收支失衡的问题,特别在史弥远掌权间,他赚钱没本事,就只能疯狂增发会子,原本到第十六届时(1232年),发行量已达1亿2900万缗,这让会子越来越贬值,越来越不值钱。
而且以前是发行一届,收回前一届,但在史弥远手上,最后也不收回前面的,更是贬值厉害。
现在史弥远下台了,按规矩,明年就是发行十三届会子的时候。
嘉定十六年,史弥远发行了三千六百万缗。
明年原本朝廷至少要发行六千万缗才够,因为今年朝廷开支为1.2亿贯,五千万会子,折合铜钱才两千万。
“今年朝廷开支1.2亿贯,主要是全国精编兵马,提升官兵待遇,另工部有收编全国工匠为吏员等支出巨大,打造兵甲战船花费无数,收入还是不够支出。”
“是陛下今年私贴了大量的私房钱,才勉强够用。”
杜范继续道:“明年开支只会更大。”
“按陛下标准,明年朝廷会有兵马接近九十万。”
“仅全年军饷支出,就要达到两千万贯,加上战马,战船和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