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出于职业军人的惯性,周重山已经洗了战斗澡,从头到脚干干净净了。
他随手擦干了身体,转身就要离开水房,手掌都握住门把手了。
但是突然之间。
周重山的动作停住了。
深邃的眉眼之间,深深的皱眉。
那本记在心里的人夫守则,突然地让他回想起了不久之前,二团长赵国胜说过的话。
【不爱干净的丈夫,可是要被妻子赶出门的。】
周重山倒不觉得他自己不干净,毕竟从头到脚,全都洗了一遍。
只是……
他想到江柔的细皮嫩肉,以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周重山陷入了迟疑。
刚刚正准备推门离开的男人,一个转身又站在了花洒下面。
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放在一旁木架子上的一小块香皂上。
香皂是淡粉色的,挂着水滴,湿漉漉的还么干。
一看就是江柔之前刚用过的。
曾经有双柔腻的小手,拿着它,擦遍了全身。
周重山呼吸一沉,猛地一伸手,拿起了那一块小小的香皂。
水房里。
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哗啦啦的水声。
这一次,水声响的更久了一些。
不久之后。
周重山带着夜色的微凉,以及一身冰冷水意,走进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从屋外透进来的月色,清亮的落下一些光影。
周重山当兵的时候,在黑夜中行军几百公里,那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只是依稀一点的亮光,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椅子上,放着已经晒干叠好的衣服,是江柔给他准备的换洗衣服。
靠窗的大床,其实是类似土炕的设计。
所以床很大,连着三面的墙壁。
周小川和周小花抱着他们的小被子,睡在一边。
江柔睡在了另外一边。
周重山能看到她紧紧抓着被子的手掌,好似团成了一团,比周小花睡的还蜷缩。
黑暗中。
他无声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周重山没急着上床睡觉,先是走到了两个孩子那一侧。
他摸了摸周小川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在发烫。
睡着的小脸蛋上,也是一片平静。
很显然在他不在的时候,江柔把他照顾的很好,已经从病痛中缓过来了。
睡着后的周小花,不像是清醒时候那样的小可怜。
她霸道的压在周小川的身上,一手抱着哥哥的脖子,一脚压着哥哥的肚子,彻底占有周小川的怀抱。
周重山把周小花的小手和小脚拿下,塞进她自己的小被子里,又仔仔细细掖好被角。
当周小花嘟哝着翻身的时候,他轻轻拍了拍周小花的后背。
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一直都是这样的默默照顾孩子的。
江柔掀开被子的一角,偷瞄着周重山,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这么好。
那对她这个妻子,以后肯定也会捧在手心里。
跟这样的男人结婚,是她赚到了。
江柔先前慌乱的心,此时不知不觉的安静了下来。
周重山再转过身来时。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谁也没有避开眼神,而是默默注视着对方。
周重山躺上了床,江柔拉开被子。
两人就这样同床共枕,盖着一条被子。
大床躺三个人的时候,江柔跟两个孩子之间,还能有着一条楚河汉界。
可是周重山身材高大,他往中间那么一躺。
江柔瞬间就觉得床铺变小了。
两人睡在一起,靠得极近极近。
动一下身体,就能触碰到对方。
江柔感觉到从周重山身上,传过来源源不断的热气。
初春盖着的薄被,此时变得热红红的,有些烫人。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时候,听到了周重山低沉磁性的嗓音。
“媳妇儿,你睡了吗?”
“没呢。”
江柔轻轻出声,并在心里吐槽着周重山这个问题多此一举,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睡得着啊!
根本是抓心挠肺一样的难受。
周重山又道,“媳妇儿,我想跟你说说话。”
江柔闻言,微微的侧了侧身,睁开了紧闭的眼睛,看向了身侧跟她躺在一起的男人。
朦胧的光线下。
江柔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能瞧见周重山的侧脸。
周重山知道江柔在听,因此默默地往下说。
“媳妇儿,我的情况,之前都跟你说了。你的情况,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