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众人目光复杂,心情不一。
唯有杨政,更坚定了早日离去的决心。
两处土匪寨子,加起来四百多人,就这么全都杀了!以前王爷出来剿匪,下手也没这般狠辣!
他现在看郡主,不是看十岁的小姑娘了,就如看杀神一般。哪里还敢轻视小瞧!他恨不得亲亲三伯父立刻去吏部走动,下一纸公文将他调走,另派倒霉鬼来。
蔡县令听到这些,却是大喜:“土匪被杀光了最好。以后,百姓们就敢走山路了。”
山里有两窝土匪,百姓们平日哪里敢上山。
以后农闲的时候,胆大的百姓就能结伴进山了。山林间有猎物,有野果野菜菌菇,还可以采草药。
蔡县令脑海中闪过许多切实有效贴补百姓生活的法子来。
姜韶华将众人神色变化看在眼底,也不在意,笑了一笑:“对了,秦将军还带了几个活口下山,应该都是女子吧!”
秦战竟有些犹豫。
姜韶华眸光一闪,不再追问,只吩咐众人安顿歇息,明日动身回军营,和亲兵回合休整,启程回南阳郡。
待众人告退离去,姜韶华只留下秦战,轻声追问:“秦叔刚才吞吞吐吐的,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战低声道:“郡主,末将确实带了几个女子下山。不过,她们和林慧娘几个不同……她们被抓进土匪窝后,也跟着做了土匪。”
姜韶华:“……”
姜韶华难得被惊愕了一回:“你是说,她们是女匪?”
“是!”秦战呼出一口气:“末将领人攻进寨子的时候,本想着救下这些苦命女子,像林慧娘她们一样安顿便可。没曾想,她们人人手里都有刀,拿着刀就冲过来。”
“仓促之下,还伤了两个亲兵。”
“末将一怒之下,斩杀了一个,还有几个也被杀了。最后剩八个女子,扔下刀求饶。末将实在下不了手,就让人剿了她们的兵器,然后捆住手脚。都关押在军营里。”
“到底怎么处置她们,就看郡主心意了。”
姜韶华沉默片刻,才道:“等我见了她们再说。”
……
隔日,姜韶华带着众人离开县衙,去了营寨。
蔡县令一直送郡主到营寨里。
姜韶华进了营寨后,第一件事是去伤兵营。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哪怕亲兵营剿匪时占尽上风,也免不了折损。死了七个,伤了十二个。
之前的伤兵,有伤势轻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走了一批,再加伤来的这一批,现在正好是四十人。
姜韶华探望过伤兵后,对他们说道:“我们明日拔营回程,你们随蔡县令去县衙那边养伤。伤好了就听蔡县令差遣。半年后,再回军营。”
伤兵们纷纷应下。
蔡县令立刻道:“郡主放心,我一定让他们吃好喝好,将伤都养好。”
主要是扯着郡主大旗好办事,哪里就真要动用他们做事。
姜韶华微微一笑:“本郡主留下一笔银子,专供他们吃喝养伤,不需县衙耗费。你也别觉得他们是本郡主的人,就不好意思差遣。本郡主从不养闲人,当用则用,不必客气。”
蔡县令只得应下。
姜韶华叫了孙广白孙泽兰过来:“辛苦你们兄妹了。”
孙广白眼下青黑,显然已经几日都没睡好了,精神却出奇地振奋:“为郡主当差效力,理所应当,我半点都不辛苦。”
孙泽兰肤色白净,黑眼圈更明显一些,一双清秀的大眼熠熠闪光:“郡主以后出兵剿匪,可一定得带上我。”
姜韶华心里一动,轻声问:“你们昨夜又没睡?”
可不是。
秦将军带了那么多新鲜的尸首回军营,兄妹两人都心痒难耐,让孟三宝悄悄抗了四具高矮不一的尸首进军帐,“潜心钻研”……
孙广白怕郡主恼了,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都是我的主意,郡主要怪就怪我。”
孙泽兰挺直胸膛:“我们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郡主要罚,就一并罚吧!”
姜韶华失笑:“我什么时候说要罚你们了。你们一心钻研医术,没有过,只有功。只不过,这等事不太好听,所以要低调一些,不能传出去。”
兄妹两个释然一笑。
姜韶华又问孙泽兰:“这几日,林慧娘她们表现如何?”
孙泽兰如实答道:“有一个见血就吐,实在没法子,我让她去伙房那边了。其余几个,进展也缓慢。林慧娘性情坚韧,学得还算不错。现在裹纱布之类的事,都是她在做。”
“倒是山杏,颇有些天分。我讲什么,她一听就懂。”
姜韶华有些意外:“山杏不是神智不清吗?连日常说话交流都困难,她能学得懂学得会?”
孙泽兰点点头:“她之前是被凌虐过度,失了心智。以后好吃好睡身边有人陪着,慢慢会恢复。我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学什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