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两辆警车沿着缓坡驶上渡轮,准备过江。
车刚停稳,石胜勇就跟刚正式上任的陵海市人民政府党组成员、陵海市公安局代局长萧见明一起,在陵漴汽渡治安检查站民警老姚陪同下,沿着渡轮左侧的楼顶,爬到二层看江景。
萧见明之所以是代局长,不是真代理,而是公安局长需要人大任命。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想烧三把火首先要了解情况,他正式上任之后便按惯例对各基层所队展开调研。
去别的派出所调研,可能只需要两三个小时。
今天去永海派出所用的时间比较长,因为永海镇是陵海的飞地,在长江里的漴明岛上,与东海市的漴明县接壤。距陵海城区比较远,而且要过江。
石胜勇跟萧见明共事的时间不长,通过短短十几天的相处,感觉做过乡镇一把手的领导与从机关空降下来的领导真不一样。
刚来的这位虽然年轻,但说话做事不拘小节、雷厉风行,很大气甚至带着几分霸气,不像张益东什么事都要过问,什么事都想管,搞到最后什么都没管好。
只是他太年轻了!
五十出头的人,被如此年轻的局长领导挺尴尬的。毕竟刚来的这位跟咸鱼不一样,之前从未打过交道。
石胜勇正想着要调整心态、摆正位置,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倚老卖老,年轻的顶头上司突然指着北岸问:“老石,那边的二层楼上看着像是我们公安的警徽,那是哪个单位?”
“那是万里长江第一哨!”
“什么万里长江第一哨?”
石胜勇缓过神,连忙微笑着介绍道:“萧局,陵漴汽渡,应该是万里长江上最特殊的一个渡口。它说是连接陵海与东海漴明的汽渡,可渡口两岸都属于我们陵海的地界。
北岸这边是我们陵海的龙港镇,南岸是与我们陵海与漴明县接壤的飞地永海镇。以至于很多人说‘陵漴汽渡’这个名称不恰当,北岸应该叫‘龙永汽渡’,南岸应该叫‘永龙汽渡’,这么一来就像‘章汽渡’一样,一边是滨江一边章家港。”
“有点意思。”萧见明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石胜勇笑了笑,接着道:“两岸都是我们陵海的地界,也都是我们公安局的辖区,可江上却不是,江上的治安和消防归长航公安局滨江分局管辖,所以长航分局在这儿设了个警务室,加挂水上巡警支队一大队的牌子。
更有意思的是,两岸都是我们陵海的地界,陵海归滨江代管,照理说水上交通应该归滨江海事局管。可事实上这一带的水上交通安全竟然归东海海事局管,搞的东海海事局漴明海事处的北支海巡大队不在漴明办公,要跑到我们这儿来跟长航分局的陵漴汽渡警务室合署办公。”
“原来是长航分局的警务室啊。”
萧见明搞清楚来龙去脉,哈哈笑道:“没想到我们辖区还有两个外来和尚,一个来自长航公安系统,一个来自东海海事局。”
“是啊,他们都是外来和尚,也都是垂直管理单位。”
“对了,你刚才说万里长江第一哨,万里长江第一哨怎么回事?”
石胜勇最了解情况,见顶头上司感兴趣,如数家珍地介绍起“万里长江第一哨”的今生前世。
萧见明听着听着笑容没了,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万里长江第一哨”问:“这块金字招牌原来是我们陵海公安局的?”
“是啊,包括市局的水上公安分局,都是在我们陵海公安局的沿江派出所基础上真正组建起来的。萧局,长航分局党委委员、‘滨江水上提督’咸鱼,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以前的咸鱼,现在的小鱼,都是从我们局里走出去的。”
“咸鱼我知道,抗洪英雄。小鱼是谁,小鱼怎么回事?”
“小鱼姓梁,叫梁小余,他和咸鱼一样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以前是协警,后来调到长航分局提干……”
萧见明越听越觉得荒唐,紧锁着眉头问:“老石,如果你说的那条公安趸船是‘万里长江第一哨’,现在公安趸船被市委市政府和市局调到了营船港,涉及到长江大桥项目我们不好说什么。
可现在‘万里长江第一哨’搬上了岸,而且就在我们陵海,甚至跟我们的渡口治安检查站近在咫尺,它怎么就跟我们没关系了?要知道这面红旗、这块金字招牌本来就是我们的!”
“萧局,主要是事出有因,那两条鱼和那两条船不知道被卖了几手。我们当年拿了人家的钱,不好意思再拿已经撤销了多少年的沿江派出所说事。”
石胜勇想了想,又苦笑道:“长航分局给警务室挂牌时倒是请过张市长,我和政委觉得这是个机会,建议他来出席挂牌仪式。甚至可以像崇明海事的北支海巡大队一样,在这栋二层楼里给渡口治安检查站安排一间办公室,既可以联防联动,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宣示‘万里长江第一哨’也有我们的份。”
萧见明低声问:“张市长没来?”
“长航分局级别高,局长政委都是正处。如果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