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壶洲北部的浩渺海域上,数艘巍峨壮观的巨船犹如移动的岛屿,乘风破浪而来。
大帆如云翻卷,船身雕梁画栋,龙首高昂,凤尾摇曳。
这些的巨船甲板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北海国将士,神色冷峻。
最令人震撼的,还是站在船头的一个人,披头散发,一手持剑,一手捏出法诀,脚踏神秘步伐,口中念念有词。
在他的长剑指引下,乌云天空中聚拢,盘旋不散,狂风呼啸,风急帆紧,船行似箭,朝着前方那艘黑帆海船疾驰而去。
此等手段,令无数将士大感震惊。
这就是传说中的玄术!
据说,这位是东莱洲的凌云真君。
在玄门中,金丹境之上,为元婴境。
此境界的玄师,又被称为元婴真君。
几艘巨船之上,除了北海国的将士,还有一些身穿道袍的玄师。
与北海国的这几艘巨船相比,陈棠所在的这艘黑帆海船,显得小了许多,像是在海面仓皇逃窜的鱼虾。
而身后追击的数艘巨船,宛如海洋中的巨兽,气势磅礴!
丛云京看向身前的那位老人,低声说道:“爷爷,孙儿是败给他了,但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丛云柴川看了一眼船头的那位呼风聚云的玄师,不动声色,聚气成线,传音入密:“京儿,咱们摆出这个架势,是为了给东莱洲一个交代。”
“杨盈儿将要与你成亲,她被此人所杀,咱们丛云一族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杨盈儿她……”丛云京皱眉,欲言又止。
他想说杨盈儿身死,本就是咎由自取。
但这话说出口,容易招来祸事。
丛云柴川继续传音道:“而且,我刚刚收到隐者洲长老会的密信,此人在隐者洲呆了不到一個月,便杀了数百位隐者,其中还包括几位上隐,引得诸位长老震怒,让我们出手,务必将他留下来。”
“啊?”
丛云京被吓到了。
他深知隐者洲是什么地方。
即便他作为丛云一族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传承者,轻易都不敢涉足那个地方,更别说在隐者的地盘上大开杀戒。
如此说来,这个慕容海棠与他们交手的时候,已经算是留有余地了。
丛云柴川道:“此人干系重大,将他拦住,不但给东莱洲一个交代,也算卖隐者洲一个人情。若非如此,我又何必亲自出面。”
丛云京沉默下来。
事已至此,他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那位慕容海棠,恐怕只能自求多福了。
另一边,月夜一族的巨船之上,月夜仓苍老的手掌,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站在船头,目光冰冷。
就算没有收到隐者洲的密信,他也要将此人留下来。
他的孙儿不能白死,必须要有人偿命!——
天壶洲的岸边。
天照森野、天照千鹤和一众族人,还有不少来自天壶洲各地的武者,纷纷伸长脖子,眺望远处海边那几艘追逐的巨船,神色各异。
“看这架势,那个慕容海棠肯定完了!”
“我早就料到了,你想啊,他在天才战上,得罪那么多人,还想全身而退?”
“月夜剑果然不祥,曾经的天壶洲主,昨天的月夜太郎纷纷横死,这个慕容海棠也逃不过这个诅咒。”
“呵呵,此人想要活下来,恐怕只有乞求神明庇护了。”
听着周围武者的议论,天照千鹤轻叹一声。
天照森野看着孙女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收到隐者洲长老会传来的密信,他原本也打算派遣船只追赶上去的。
在天照千鹤的恳求下,他才作罢。
但实际上,就算没有天照一族出面,那个慕容海棠也难逃此劫——
距离岸边不远的城主府内,除了明月散人,沈彻、沈钰父女也坐船顺流而下,刚刚抵达此地。
“爹,散人伯伯,陈大哥他们怎么办啊?”
沈钰满脸焦急,忧心忡忡。
沈彻神色凝重。
外面的情况,他已经听说了。
北海国、东莱洲的玄师,包括月夜国都出动了战船,追赶陈棠等人,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沈彻摇头道:“我也没办法,现在我若是出面救下此人,等于在海上与北海国、东莱洲、月夜国开战,这实在得不偿失。”
“而且,咱们也根本敌不过三大势力的联手。”
停顿了下,沈彻又道:“更何况,还有隐者洲长老会的密信,四大长老联名发出的追杀令,算是空前绝后了。”
“散人伯伯……”
沈彻又转头看向明月散人。
明月散人蹙眉不语。
这种局面下,他也束手无策。
没有任何势力,能与北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