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
洛栖看了看被悬空车车前大灯照亮的区域,底下空无一人。
“哪儿呢?”
吴笑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那是幻觉。”
“我哥早就死了,而且他也不是死在骸骨之海,而是死在游戏里。”
游戏?
洛栖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游戏?是玩得太久导致心脏猝死么?”
她拍了拍吴笑的肩膀,“年轻人沉迷游戏,承受不住全息游戏到来的神经压力,现在这种情况也蛮多的。”
吴笑苦笑,瘫坐在驾驶座上,“要真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可他是因为游戏才会死的,我······我不甘心啊······”
“我哥他从小带我长大,带我做清道夫,没有他就没有我,可·····他就这么死了,死在家里,死在最安全的营养舱里······我就是想多赚点钱,找到杀死他的凶手······”
“我他妈一定要宰了那个兔崽子!”
吴笑坐在位置上,对着那个未知的杀手显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洛栖松开了他的肩膀,“左一师,吴笑产生了幻觉,你来看看吧。”
左一师坐在位置上摇了摇头,“他很正常,没有被感染。”
洛栖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一个人究竟有没有被感染的。
对她来说只能判断那些已经外化表现出来的感染者。
如果一个感染者和普通人无异,她是感觉不出来的。
“那你们有产生幻觉么?”
左一师和半夏都摇了摇头。
所以只有吴笑产生了幻觉?
“你现在还看得见你哥么?”
吴笑定睛再次看了看被光照亮的区域,这次他也看不见了。
所以这个地方能够产生幻觉,但是幻觉很弱,影响有限?
“我也没有········”
一双手从洛栖背后伸出来,鬼魅一般,狠狠勒住了洛栖的脖子。
洛栖脖子猛地一紧,这双手力气很大,她的喉骨险些断裂,她双手掰住这双露出青筋,皮肤粗糙的手,浑身肌肉用力,可她竟然无法摆脱这铁一般牢固的钳制。
在她身后,只有吴笑。
吴笑的手臂收紧,洛栖呼吸渐渐微弱,每次用尽全力也只能汲取到一点点的空气,肺部隐隐作痛。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不管怎么样,她不能死在这里。
一把匕首从洛栖的袖子中滑了出来,她接住匕首,死死握住,反手将它送进了身后吴笑的身体里。
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可以顺利、快速地切开人体的皮肤和肌肉,抵达人类的温暖的内脏。
连刺三刀之后,吴笑高大的身体这才软软倒在地上,他的手也终于松开了钳制,洛栖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恢复着呼吸,气还没喘匀就转身,再次把匕首插进了吴笑的胸膛里。
吴笑的身体抽动着,每次抽动都会从那些伤口里推出一大堆黏稠的深红。
游走在生死边缘,岂能不湿鞋。
洛栖扑进血液中,拔出刀,跪在地上,提着吴笑头上的小辫子,把他的头拎至胸前,捂住他的嘴巴,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鲜血和喷泉一样飞溅,在悬空车的车玻璃上划出了一点点鲜红。
洛栖和整个驾驶座都泡在鲜血里。
‘呼哧——’
‘呼哧——’
直到这时候,坐在吴笑温暖、带着淡淡腥味的血液里,洛栖才慢慢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过度的呼吸。
吴笑应该是死了,双腿还在微微地抽搐。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吴笑是疯了么?还是被那些幻觉所操控?
左一师和半夏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
“格雷?”
“格雷?”
身后有人晃了晃洛栖的身体,她身体猛然一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左一师好奇的脸,半夏也看着他们这边。
“你刚刚怎么了?怎么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身后,是吴笑的声音。
洛栖转身,车窗玻璃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痕,鲜活的,没有任何血迹的吴笑,坐在干干净净的驾驶座上,对着她挑了挑眉。
她笑了笑,“我刚刚也看见幻觉了。”
吴笑凑了过去,有些好奇,“什么幻觉?”
洛栖耸耸肩膀,“关你屁事。”
“你他妈是真的欠揍!”
吴笑攥起拳头,冲着洛栖挥了挥,却没有和之前一样一定要和洛栖分出胜负。
他还记得,刚刚在他产生幻觉的时候,是这个家伙冲上来阻止了自己,让自己及时清醒过来。
虽然这家伙嘴很臭,但这家伙也算是个好人,他想。
半夏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