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之事并不影响曹昂之前出巡祭祖的安排,毕竟朝廷要派人前来徐州迎娶,也得数月之后了。
曹昂本有心将曹晞送往兖州出嫁,也是为了全父亲的颜面,可兖州乱成这个样子,动荡不安,自是也不成了。曹昂只得派人前往兖州送去消息,请曹操前来。
五月初,曹昂启程西进。
曹昂回乡祭祖,第一站便是沛国相县。
沛国是彭城西面最重要的屏障,经过这两年王朗、辛错的经营,徐州军基本上占领了沛国全境,彻底稳定了局势。
单论能力,王朗着实出众,他在沛国减轻刑狱,扶助幼弱,休养生息,使得沛国这个四战之地,渐渐恢复了生机。
曹昂到达相县,王朗、辛错、桓邵等人皆来相迎。
曹昂对三人好言抚慰,然后便分开接见三人。
曹昂此番东来,并不仅仅是征讨陈国,毕竟一郡之地,还用不上曹昂亲至。曹昂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安抚地方。
而沛国最大的问题,则是桓邵。
这两年,桓邵仗着自己地头蛇的身份,把持一郡权柄,与国内各处豪强、世家联络起来,对抗徐州幕府。
若非这两年袁术多败,自顾不暇,辛错大军又牢牢控制着相县城的防务,怕是这些人早就横跳到袁术一方了。
曹昂很清楚这些事情,可是为了大局,佯装不知,可是现在袁术覆灭,这些人失了屏障,曹昂自是要对他们动手了。
接见完王朗和辛错,第三个觐见的便是桓邵。
再见曹昂,桓邵也多了一重压力,可是他自忖在沛国根基深厚,倒也从容。
二人坐下,相互叙了一些闲话,曹昂便随口说道:“这些日子,状告元将的飞信有些多啊!”
桓邵听了心中一紧,他不知曹昂心思,便装着镇定地说道:“邵平时任事,素来严苛,一丝不苟,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曹昂见其避重就轻,知道桓邵还是没把此事当作一回事,对桓邵的反感越发强烈。
虽然曹昂心中不喜,可面上却是笑道:“我也这么认为啊。元将有柱石之质,精达事机,威恩兼著,治理沛国,功劳甚著。
所以将元将留在沛国担任郡丞,在我看来,着实是大材小用。
今北海郡太守出缺,我有意元将替我牧守北海郡,绥靖地方,安抚百姓,元将以为如何?”
桓邵听了,顿时一愣,他没想到曹昂竟然委他一郡太守。
不过桓邵不是傻子,立刻便明白了曹昂的心思。
曹昂这时嫌他久在沛国,名为郡丞,实控地方,所以来一招调虎离山,让自己离开沛国,失去根基。
桓邵想做一任两干石,这是地位的象征,可更舍不得沛国的根基。毕竟一郡太守,哪有沛国的士皇帝做的畅快。
于是桓邵便说道:“大将军谬赞了,邵自知学浅德薄,又素来愚钝,因此素来战战兢兢,唯恐行事有失。一郡太守,国之重臣,邵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妄任,恐误了一地百姓。”
“元将过谦了,你若做不了一郡太守,旁人如何能做?你若是再拒绝,那就是嫌弃我给的官太小了。”
曹昂看着桓邵,目光有些深邃。
而这深邃之中,陡现杀机,桓邵看得是胆战心惊,一时竟然不敢拒绝。
于是桓邵只得拜道:“多谢大将军!”
眼看桓邵受任,曹昂脸上这才浮现出笑容,拉着桓邵说道:“有元将在北海,我无忧矣。
此番前往谯县祭祖,还要巡视一番地方,元将久在豫州,便随我一同前去吧!”
“诺!”
桓邵心神不舍得离开了,离去之时,或许是心中想着旁事,下台阶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踩空,扑到在地。
曹昂上前,将桓邵拉起。
“元将,人生之路,高高低低,如此台阶,有时候一步踩空,就是灭顶之灾,悔之晚矣啊!”
桓邵心中愕然,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
桓邵离开之后,曹昂又招来王朗。
见到王朗,曹昂便将调任桓邵之事,告诉了对方。
王朗听了,沉默一番,方才言道:“桓元将素来将沛国当作个人领地,未必愿意离开。”
“难道他还会不去?”
王朗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认真地说道:“主公应当将桓邵控制在身边,而非让他回城。一旦桓邵心生歹意,暗中作乱,必然会危害一时。”
曹昂听了,不由得笑道:“桓邵敢反?”
“未必不敢!”
“那就让他反便是!”
时至今日,曹昂并不担心动乱,因为动乱往往意味着洗牌。
王朗知道曹昂心中有数,不在多言。
这时曹昂便问道:“景兴在沛国时间也不短了吧?”
“臣来沛国,有两年了!”
曹昂点点头,便又问道:“我准备重设豫州,不过不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