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得知徐州军在濮水全歼颜良所部后,撤退的心思更坚定了。
曹操彻底看清了自己与儿子的实力差距,单单是濮水这种规模的围歼战,他倾尽全力也拿不出来三千骑兵。
有些人是天命所归,世人不能及,就比如他儿子。
此时袁绍的西线军队大举压境,曹操想撤退并不容易。
这时戏志才建议道:“主公,鄄城以东诸地,我军实顾不得。若非鄄城有我军眷属,也当弃之不顾。
这是一场长期的战争,死守是最下的选择。
所以我建议,东阿、范县、廪丘(治今山东省郓城县西北水堡)等地,不再顾及,可传令守将,命他们或是自行南下前往徐州,或是直接向冀州投降。至于守令,直接命他们向冀州投降,等待我军反攻。
至于南面诸县,令他们自行南撤,并请求位于山阳郡的典韦接应。
至于我军,兵分两路。
一路前去鄄城支援荀司马,一路则等待右骁卫骑兵的接应,从濮阳南下。”
曹操听后点点头,也赞同戏志才的建议。
“志才之言大善,东阿等县,当初在吕布乱时,亦义节不屈,令人钦佩。只是今时今日,我们实在顾不上他们,让他们投降冀州,也是无奈之选。”
城池、物资、人口带不走,只能选择投降,可是曹操还是希望负责防御这一带的程昱能够将军队带回来。
“至于分兵两路,我率六千人马前往鄄城,剩余部队和城中物资,由元让和志才二人统领南下。”
曹操说完,夏侯惇立刻反驳道:“孟德,我去鄄城,你从濮阳撤退。”
这两路人马,从濮阳撤退较为轻松。
虽然郭图手中兵马众多,可颜良身死,其部覆灭,整个西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将会成为徐州骑兵的跑马场。
所以只要濮阳坚守到右骁卫赶到,有其从旁护卫,撤退便成了一件较为容易的事,冀州军根本不敢追击。
至于鄄城一带,家眷、物资众多,本就撤退不易。曹操带着六千人马支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曹操当然不会同意夏侯惇的请求,在行军打仗这一块,夏侯惇确实弱一些。
于是曹操说道:“元让不必再争,我乃一军之主,只有我身先士卒,底下人才会奋勇当先,所以这鄄城我非去不可。”
夏侯惇见状也没法再争,只得说道:“孟德,鄄城虽重,却不如你。”
曹操定下救援鄄城的决定,便留下夏侯惇、曹洪、戏志才等人,只带着夏侯渊、史涣、王图等人西进。
曹操所部很快到了鄄城西面。
此时逄纪两万多人马将鄄城团团围住,日夜不停地攻击。不过荀彧把鄄城防守得滴水不漏,因此逄纪的围攻并没有多大效果。
一般接应分两种,一种是在外等着内部军队突围,自己从外侧袭扰;而另一种则是自己打到内部,然后集中兵力,一致向外。
平常都是以第一种居多,因为第二种很容易救援不成,反将自己搭进去。
曹操几乎没有犹豫,便决定选第二种。
因为哪怕曹操在外围拼命策应,鄄城守军也不具备打出来的可能,反倒是集中兵力,突其一线,尚有成算。
但曹操想入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曹操引兵赶到,便被冀州军斥候发现,只得就地扎营。而逄纪分出一部,交给大将吕旷,命其在鄄城西面列阵阻击。
曹操知道不能盲目出击,否则自己也陷入鄄城的泥淖之中。
正当曹操犹豫之时,忽闻帐外马蹄之声入耳,顿时计上心头,想起了昔日齐桓公对阵公子纠时使用的“悬羊击鼓,饿马嘶草”之计。
于是曹操传令,全军备好三日之粮,军营中的营帐、旗帜甚至是粮草等物皆是一概原封不动。
他又命史涣寻来几只活羊,将活羊的后腿提起,而前腿放在更鼓的鼓面之上,然后把羊紧紧的绑住。
待到夜里三刻,曹操命令人衔枚,马裹蹄,皆不得出声,甚至不许点起火把,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一队一队的向西撤退。
吕旷派人紧盯着对面,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对面军营之中不时传来阵阵的更鼓之声。
原来曹军撤退之后,曹操效仿齐桓公,命人将羊紧缚地前腿给松开,使其紧贴着更鼓。
倒吊的羊吃痛,自是挣扎,前腿便将更鼓蹬的“咚咚”作响。而羊挣扎了一阵子后便会疲惫,鼓声随之而熄,等精力恢复了,更鼓就又开始响了。
这一整夜更鼓响声时强时弱,让对面的冀州军完全分辨不清状况。
等到了次日一早,吕旷再派人探查,突然远远地看到对面的营中不见人影。这令吕旷颇为吃惊,下令斥候贴过去检查。
斥候们怀着忐忑的心到了曹军营中,惊奇地发现营中竟然无人。
吕旷得知此事大为吃惊,连忙上报给逄纪。
逄纪听了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