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李傕正在营中耍刀。这些日子,唯有握着手中的刀才能让李傕感觉到安心。
忽然李参匆匆跑来,兴奋地喊道:“大司马,张绣降了曹昂,弘农东涧的防御也解除了。”
李傕听后大喜过望。
“文优,此言当真?”
“今日一早,张绣亲自带着属下前往曹昂营中。我也派斥候向西去查探了,所有的弘农兵都退回城中,弘农东涧没有一兵一卒。”
“天助我也!”
李傕满是兴奋,恨不得引吭高歌,他在营中拖延了数日,终于等到了张绣放开道路。天知道他这几日有多么的忐忑。
李参眼见李傕兴奋的模样,忙劝道:“大司马,虽然这些日子咱们一直往曹昂军中送兵送武器,可今日张绣去了曹昂营中,料想曹昂只怕用不了多久,也会招大司马,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看趁着对方无备,现在就拔营西进。”
“现在?”
李傕有些吃惊道:“是不是有些着急了,我看倒不如趁夜撤军。”
李参摇头道:“今张绣不在弘农城中,哪怕城中守军发现了咱们西进之事也不能及时作出反应,只得派人给张绣送信。曹昂军和咱们隔着数十里,一来一去要花费不少时间,足够咱们西撤了。可若是等到张绣回来,眼见咱们西进,他必然阻拦,则大事休矣。”
李傕点点头,也觉得李参之言有道理。
“就按文优说得办,咱们还有多少兵马?”
“三千多人。”
李傕有些愣神。
“怎么只有这么点?”
李傕原有六七千,给了曹昂两千,再加上这几日零零散散给的,总计差不多两千五六百人,这意味着他至少还有四千余人。
李参解释道:“还有千余人在陕县城中,只怕要放弃了。”
李傕大营在陕县城西三四十里,曹昂大营在陕县城东三十里。双方隔着六七十里地,这是李傕预留的逃跑时间,所以他没法将陕县城提前交给曹昂。
同样他也没法将陕县的军队西调,那摆明了告诉曹昂有问题,所以陕县守军,一直没敢动。
李傕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没再多问,而是说道:“那李利他们呢?”
李参平静地答道:“可派人通知他们,让李中郎将放弃部队,乔装打扮,自行前往长安与我军会合。”
“自行”二字,就意味着是死是活,全看自己的本事了。
李利虽是李傕的侄子,可李傕自是明白丢车保帅之理,便按此事行之。
二人定好立刻突围的决策,李傕当即召集诸将,商议撤退之事。
众人听到要降而复叛,都有些吃惊。
尤其是李傕的好友李祯劝道:“大司马,咱们既然降了大将军,而大将军也指大河水发誓,说明我等性命足以保全,所以何必再叛。
三辅破败,已不足以支撑大司马霸业。哪怕我军真的回了长安,不过是晚败亡几日而已。
所以还请大司马,切莫一步踏错啊。”
眼看李祯阻拦,李傕有些恼怒道:“曹昂放了我等不假,可天子呢,朝中百官呢?今日若降,便是砧板上的肉,生死全部由己。”
“大司马,大将军既然指大河水发誓,在天子那里,也会为我等美言的。”
“李祯,你是投靠了曹昂不成。”
“大司马,前面是万丈深渊,踏错一步,悔之晚矣。”
“住口!”
李傕没想到李祯公然反对他,此时已经恼羞成怒。
“李祯,你走还是不走!”
“()
大司马,不能走啊!”
李祯突然抽出腰间佩剑,一剑将李祯胸膛刺穿。李祯满是吃惊与愕然,倒在地上,仍是难以置信。
他与李傕乃是至交啊。
“若当日随天子一同过河,哪怕身死,亦落得一个忠臣之名,安得今日。”
李傕既杀李祯,手持佩剑,指向众人,杀气凛然,厉声斥问道:“还有谁跟李祯一样不愿走?”
众将自是不敢违逆,于是李傕下令,全军立刻拔营西归。
军中上下听到此令,都有些茫然。
之前李傕和李参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相。所以军中上上下下,都以为投降了曹昂,不用再打仗了。
今日再反,不少人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可是有李祯的例子在,没人敢出言反对。
虽然是立刻撤退,可众人收拾行囊,又饱餐一顿,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出发之时,已经到了中午。
三千人马一路向西,顺利通过了东涧。
这时李参又向李傕建议道“若曹昂发现我军西撤,必然派军阻拦。我军虽然做足了准备,但难防曹昂派出骑兵追击,所以不如分出兵马一部在东涧设防,为我军多争取一些时间。”
“文优此言有理!”
不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