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出了差池,少师剑是假的。众人在剑室发现不知何人、何时所挖的地道,决定下去一探。
肖紫衿面露担忧地看着身旁的乔婉娩:“阿娩,地洞空气定不好,别激起你的喘症,你在上面等着吧。”
乔婉娩还未回话,方多病凑到两人中间,献宝似的递出手里的荷包:“阿娩姐姐,这是我特意找李神医配的药丸,吃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再说了——”说着乜了眼肖某人,“少师剑是阿娩姐姐千辛万苦寻回来的,就这么干等着怎能安心?”
李莲花适时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就说这几天小朋友每日帮忙做家务求他配点药丸是为了什么呢。
地道下方连着简陋的梯子,李莲花和贺云最后下去,他先落地,将姑娘小心翼翼地抱至地面,随后跟上众人。
李莲花举着火折子,把试图走开去观察地道的姑娘拉回身侧:“这么黑看得清路吗?”
她小手绵软温凉,语气幽幽:“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
“没……”
“这地道够长的啊。”前方白院主朗声道,“此处有明显分界,我们刚走过来这段是新挖的,往这边就有些年头了,起码有十年。”
看来是有人借着旧地道挖了条新的,可十年前百川院乃四顾门分院,有这么条地道为何他们都不清楚?
乔婉娩忽然停步:“这地道,是相夷挖的……”
肖紫衿皱眉,仍关切道:“阿娩,你是不是不舒服?”
“那时,相夷他每每入夜都会听到女子哀恸的啼哭……”乔婉娩话语极轻,似是怕惊扰了什么,“他说,她待在那阴暗的地底深处,一定很害怕吧,她有没有和家人团聚呢……相夷说,他只有在这里,才会安心一些。”
四顾门几人或多或少都听过那件事,自那之后,李相夷再未和任何女子有过感情发展,倒不是说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产生了什么情谊,这其中……或许只有他本人才知晓吧。
一行人继续向地道深处走去,发现一名被当胸一剑杀害的女子,是乔婉娩的婢女阿柔。
贺云站在稍远处,没有随李莲花上前,听他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观察到的细节。他变了很多,跟她从前在旁人口中听说的李相夷完全不一样,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英雄陨落,总是令人难过的。
线索指向普渡寺,杀死阿柔的凶手想来是半月前寺里新来的厨子。
无了方丈支走方多病和肖紫衿,邀乔婉娩去禅房稍坐。
叫上李莲花可以理解,但贺云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一起去的必要。
“你俩叙旧,我去干嘛?”
“我们现在对外可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放心我一人前去吗?”李莲花感受着掌心相贴传来的温度,勾唇,“你不想去,为何还牵着我?”
贺云面无表情:“如果我能触碰别人的话,绝不会赖着你。”
李莲花笑容一僵,没好气道:“那、那若是你能接受笛飞声,你也会去牵他,去抱他?”
甚至,更亲密的事……
姑娘竟还认真思考了下:“前提是他不会揍我。”
他只感到气血翻涌,内心无名的妒火燃起,调整好呼吸后,抽出自己的手:“我觉得,你我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注意分寸比较好,我只在你出现异样时帮你,对,理应如此。”
贺云并未回话,神情淡漠地跟着方丈前往禅房。是啊,理应如此,他们之间不该产生过度的感情。
左右不会有人相信死而复生那等离奇之事,她不参与不挑明,静待时机便可。
“……狮魂?这名字我听过的,我定帮李先生查清楚。”乔婉娩勉强撑起一丝笑容,时不时看向李莲花身旁默不作声的姑娘。
姑娘肤白如玉,呼吸清浅几不可闻,像一阵烟雾,朦朦胧胧的。
贺云假装看不见,略略不自在地伸手去拿茶盏,结果被李莲花拦下。
“还烫。”
“……乔姑娘不也喝了吗?”人家能喝,她为什么不行,能烫到哪去?
李莲花面色不悦:“昨日你便不等茶水放凉就喝,让你小口喝也不听,舌头烫起泡了不记得了?”见她动了动嘴,大概是去碰伤处,他沉声道,“别碰,你不想好了?说几遍都不听……”
莫名被训了一顿的贺云唇线紧抿,颊边两抹绯色显现:“你凭什么凶我?”
“只是希望你上点儿心……罢了,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吧,我有什么立场对你说这些。”李莲花冷哼。
二人双双扭头,眼不见为净。
这出乎意料的场面倒是驱散了乔婉娩心底缠绕的愁绪,她掩了掩唇,忍俊不禁,也许这笑算是得了宽慰吧。
见乔婉娩似乎有话想对贺云说,李莲花借口去一旁添水,本着能逃一时是一时的想法,只要他与贺云都不将那事戳穿,摆到明面上,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什么“似曾相识”,只要他不听,就好了。
打破这份刻意制造的平静的,是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