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靖和方云衣刘岩三人,一路没有停歇,累了就在马车上睡,方云衣和刘岩轮流赶马车,可是马车实在太慢,15天后才赶到京城。刘岩大声吆喝着:“驾,驾。”
他的嗓子都哑了,一身的臭衣服,路人隔好远都能闻到。散乱的头发,杂乱的胡须,不是赶着一辆马车,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难民呢。快到家了,廖靖心急如焚,心情更加迫切。
突然,马车停了,廖靖气得大骂:“刘岩,你搞什么鬼,快点啊。”刘岩声音颤抖的说:“老爷。。。”
廖靖掀开车帘,正要破口大骂,前面白茫茫的一片,是谁家办丧事?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青莲?廖靖赶紧从车里往外爬,该死的双腿,没有一点力气。
刘岩跳下车,把廖靖从车上扶下来,方云衣也跟着出来了。难道陈仪?
送葬的队伍停住了,刘岩扶着廖靖,一步一步的走向棺椁,廖靖无神的眼里,全是泪水。天意手拿孝子棍,看见狼狈不堪的廖靖,跪下来了,喊着:“爹,你总算回来了。娘没了。”接着天明天鑫都跪下来,跟着哥哥大哭起来,跟在后面的青莲,愣愣的看着廖靖,一动不动。
廖靖好像听不见,看不见,慢慢走到棺椁边,轻轻的抚摸着,颤抖的哽咽着问:“仪姐姐,是你吗?你就这样丢下我了?小靖离不开你,你不知道吗?仪姐姐,你起来,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轻轻的说着,轻轻的抚摸着每一寸棺椁,路边的行人无不动容,一个个偷偷擦拭眼泪。做法事的大师,来到廖靖身边:“施主,时辰已到,让夫人早早入土为安吧。”
廖靖摇摇头:“不,不,我不要她走,她是陪了我二十几年的仪姐姐,我不要她走。”大师叹了一口气,对刘岩说:“带走他吧,错过时辰,无论是逝者,还是家人,都不好过。”没有办法,刘岩拉开廖靖,可是怎么能拉开?
廖靖紧紧抓着棺材板的一角,爆发一样的大喊:“仪姐姐,你起来啊,看看我啊,我回来了,我对不起,仪姐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好不好,就一次机会。”
天意也大喊着:“娘,爹回来了,您看到了吗,爹回来了,您安心的去吧。”所有人都大哭起来,包括法师都看不下去了,喊道:“拉开他,让逝者安心去吧。”
路边几个壮汉过来帮忙,廖靖惊恐的抓着棺椁:“不要,不要拉我,让我最后亲近她一次。”壮汉自然的松开了手,如此有情有义的男子,谁忍心拉开?廖靖把脸贴在棺椁上,呢喃着:“仪姐姐,你看看我,我回来了,仪姐姐,你就回应我一次好不好?”
廖靖亲吻着棺椁,里面躺着的是他的仪姐姐,从小陪伴着他一起长大的仪姐姐。廖靖吻着,血红的眼睛里,透露着绝望,外界所有的声音,廖靖都听不见,他只看见,棺椁中的仪姐姐,温柔的看着廖靖,又仿佛在责怪:“小靖,你又胡闹,一点也不听话。”
廖靖的嘴唇,渗出血迹,口里也全部都是血,廖靖轻声呼喊:“仪姐姐,我答应你了,我会回来的,你为何不相信我,你为何不等我?我只要一次机会,你都不给我,你于心何忍啊?仪姐姐,你看看我的心,我好痛,好痛,你起来,你骂我,你用家法狠狠打我好不好,我保证不躲,就一次,你答应我,就一次好不好。。。。”
路人也不抽泣了,都跟着大哭起来,街道上的每一个人,泪眼朦胧,悲伤笼罩在空气中,连阳光都是疼的。
送丧的队伍,已经耽搁很久,再不走不行了。青莲走上前,拉着廖靖的手,轻轻扶起他的脸,廖靖看着青莲,愣愣的说:“青莲,我没有仪姐姐了,以后再也没有仪姐姐了。她不肯原谅我。”悲痛,委屈,可怜,无助在廖靖的眼神中,全部表现出来了。远处送丧的韩琦,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幕,内心无比酸楚。
青莲把廖靖的头抱在怀里,轻声说:“老爷,让仪姐姐安心的走,她太累了。”廖靖的发抖的身体,才渐渐平静下来。
送丧的队伍,再次启程,青莲抱着廖靖,看着远远离去的棺椁,仪姐姐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有些分别,是暂时,有些分别,是永远。
廖靖跪在地上,对着天空大喊:“仪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仪姐姐,你回来。”廖靖如一只受伤的狮子,悲戚的哀嚎,他嘶哑的声音中,带着苦涩,痛楚,身体像飘在云端,心口的血,一滴一滴的从云端落下,掉在尘埃里,然后再被阳光炙烤。
青莲紧紧搂着廖靖,压抑的眼泪,如瀑布一般流淌,我何尝舍得她?她像姐姐像母亲像朋友一样的爱我,包容我,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亲情的美好,可是我还没有体会够啊,仪姐姐,你好狠心,丢下爱你的人,自己却先走了。空气阳光大地,都在为这人间悲剧哭泣。
廖府大厅,伤了原神的老太爷,脸色很憔悴,可是今天,依然强撑着来主持今天的家庭会议,说是家庭会议,其实也有外人,方云衣和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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