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摘星岭,咎由大安山
刘仁恭自出道以来,就以阴险狡诈的面目示人,穴地攻易州,博取了“刘窟头”之雅号。
后成为河东势力的幽州地区代理人俗称狗腿子,为河东势力看家护院养狼当犬看家难,刘仁恭恶犬噬主,据幽州而叛,反复无常,志大才疏,不仅不能充分利用地缘政治的优势,反而沦为全民公敌,屡遭朱温、李克用两大政治军事集团的蹂躏,能同时得罪晋汴两大阵营,除了刘仁恭这朵奇葩也实在是没谁了。
不仅得罪了两大军事集团,还搞臭了邻里关系,作为屏障的河朔地区变成了拦路虎。
也许唯一能拿出手的成绩,就是他在处理契丹问题上的一系列骚操作。但仅此,刘仁恭已经志得意满。
于是,刘仁恭开启骄奢淫逸的晚年生活。
刘仁恭在大安山今北京市百花山上修筑奢华的城堡,自认为此山四面都是悬崖峭壁,足以抵御敌人的进攻,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城堡修筑的雄伟壮丽,堪比皇宫,刘仁恭广搜美女,日夜纵情饮乐。又邀请各路方士为他修炼仙丹,以求长生不老。
他的这一行为与汉末的辽东公孙瓒如出一辙,其下场也致敬了公孙瓒。
为了支撑他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刘仁恭在境内做出了种种金融改革,在搜刮民脂民膏方面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例如,刘仁恭强制收缴百姓手中的金钱,藏在山顶之上,供其挥霍享用,而命民间以黏土铸币,在境内流通。用今天的金融视角来看,刘仁恭垄断了境内的货币发行权,剪了全民的羊毛,让美元霸权的设计者们自叹不如,如果说通货膨胀是金融核武器的话,刘仁恭就是金融灭霸,动动手指,灰飞烟灭。
再比如,刘仁恭禁止江南茶商入境,而采山上的树叶、野草制成“茶叶”向境内兜售。贸易壁垒加官办造假。
刘仁恭的荒唐做法令人瞠目结舌。
野语云:什么样的苍蝇下个什么样的蛆。
刘仁恭的儿子刘守光也是无耻好色之徒,竟然与刘仁恭的爱妾罗氏通奸有染。被亲生儿子戴了绿帽子,刘仁恭怒不可遏,乱棍把刘守光打了个半死,然后逐出家门,并断绝父子关系,休想再继承幽州卢龙军的任何财产。
此时,是大唐天佑四年907的三、四月左右,唐禅让于梁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而在此之前,为了扩大影响力、巩固势力,朱温派大将李思安远征幽州。
李思安率大军进犯幽州卢龙军,所过之处,烧杀抢掠,贯彻执行朱温的最高指示“三光政策”,要最大限度地对幽州刘仁恭造成无法愈合的创伤,如果此战不能征服幽州,也要让幽州退回到原始社会,再也无法对朱温构成威胁,同时也是杀鸡儆猴,让河朔诸镇看一看不服从朱温的下场。
李思安直抵幽州城下,此刻刘仁恭正在大安山上与成群的美女歌舞升平,城防空虚,几乎就要被李思安夺取。
被驱逐出门的刘守光率领手下人马进驻幽州城,登城抵抗,又派精锐部队迎击李思安。李思安失利,稍稍退却。
刘守光于是据守城之功而自称卢龙军留后,并派部将李小喜、元行钦率军攻打大安山。
两位将军不负所托,一举攻克被刘仁恭视为天险的大安山,将老帅刘仁恭生擒而回。
李小喜、元行钦这两位将领,二人日后将有更大的作为,后文还会介绍。
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刘守光是通过武力篡夺的权力。刘仁恭的旧将、亲信中,凡是被刘守光讨厌的,一律处死。
刘仁恭的其余残部则四散逃亡,如刘仁恭的外孙王思同,率部三千投奔河东李克用李承约率部两千人,投奔河东李克用刘守光的弟弟刘守奇,先逃奔契丹,不久之后也逃往河东。
刘守光的哥哥坐镇沧州的刘守文,得到幽州变故的消息后,痛哭不已,聚集兵马,说我们家生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畜生,我生不如死!然后率领大军北上讨伐。
刘守文与刘守光兄弟相争,起初互有胜负,但刘守光更加阴险毒辣,渐渐占据了上风。刘守文迫于无奈,联合了契丹、吐谷浑,请求支援。在外部势力的干涉下,刘守文逆转战局,眼看就要翻盘。
然而刘守文却在关键的时刻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他单人独骑来到阵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泣谕于众曰:勿杀吾弟。”
两军交锋,刘守光手下大将元行钦一眼认出了刘守文,拍马向前,将刘守文生擒。沧州平叛军顷刻间作鸟兽散。
刘守文原本只是想作秀,甩掉杀害手足弟兄的锅,史籍记载他是“诈悲”,结果玩儿脱了。
很多年后,明建文帝朱允炆也曾告诫平叛大军,不要杀死燕王朱棣,不要让他背负杀害亲叔叔的骂名。朱允炆真该认真读一读史书,所谓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刘守光乘胜攻打沧州。刘守文的幕僚宾佐推戴刘守文之子刘延祚为沧州统帅,据城坚守。刘守光把刘守文推到城墙下,欲招降守军,不成,围城攻之。
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