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下令,宋渊不能不从。
宋渊点了五十个身手最好的亲兵留下,沉声道:“你们守在郡主身边,寸步不离。郡主掉一根头发丝,我剥了你们的皮!”
亲兵们齐声应是。
宋渊领着一百五十个亲兵火速进了山林,增援围剿土匪。
姜韶华也没托大,并未出军营。她在军帐里,拿过一柄红缨长枪,仔细地擦拭,神情专注。
银朱忍不住张口:“这等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是啊!郡主歇着,奴婢和银朱来擦长枪。”荼白附和。
姜韶华没有抬头,专心擦拭兵器:“兵器保养,得自己动手。这样人和兵器心意相通,才能如臂指使。”
郡主说的一定是对的!
银朱立刻改口:“郡主说得有理,奴婢见识短浅。”
荼白就憨厚多了,挠了挠头:“这不就是一柄长枪吗?哪来的心意相通?”话音一落,就被银朱白了一眼:“郡主说有,一定有。”
荼白:“……”
姜韶华轻笑一声,继续擦拭长枪。
秦虎孟三宝等五十个亲兵,环着军帐,警惕地看着四周。
现在军营里除了伤兵和军医大夫,还有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蔡师爷,就只有他们守着郡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得打足精神。
怕什么来什么。
营寨外忽然有了动静。
秦虎目光一凛:“不好,有人袭击营寨!”
营寨仓促建成,没有足够的防御措施。身手好的,可以攀爬跳跃进来。
孟三宝立刻高声禀报:“郡主,有人闯进营寨。”
话音未落,军帐的门帘已被撩起,一身软甲手持长枪的郡主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郡主身量不高,手中的红缨长枪落地至眉间。气势却足有九尺,飒飒英姿,令人神往。
“我早就等着他们了!”姜韶华嘴角扯出一抹残酷的冷笑:“今日让他们有来无回!”
短短两句话,亲兵们的血都燃了。
众亲兵齐声高呼应和。
孟三宝还有一分理智,急急低语道:“郡主还是留在军帐里吧!刀剑无眼,万一郡主被误伤,宋统领真会剥我们的皮。”
姜韶华挑眉一笑:“土匪都敢冲进营寨了,就是以为我年少好欺。今日,我要亲自出手,杀了土匪头子。”
这语气实在笃定。
秦虎握着长刀警戒,一边忍不住多嘴:“郡主怎么知道来的是朱一刀?”
姜韶华眸光一闪,淡淡道:“黑松寨不算大,能在几次围剿中侥幸留存,可见朱一刀此人狡诈阴险。这一回,本郡主亲自领兵剿匪,朱一刀心里必然存了轻视。说不定,还存着亲自抓住本郡主当人质的心。”
“此人心狠手辣,将整个土匪窝子当做弃子。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大家都小心些。”
秦虎恨得牙痒:“郡主等着,待会儿我砍了朱一刀的头颅,献给郡主!”
孟三宝立刻道:“还是瞧我的吧!”
他们两个自小都在亲兵营里长大,十二三岁时就跟着出兵剿匪,都见过血,毫不畏惧。
郡主身手再好,在他们心里,依旧娇弱矜贵。
姜韶华心尖一热,微微一笑。
翻进寨子里的土匪已经冲了过来。约莫十几个人,领头的一个,格外高壮,手中扬着厚背长刀,狰狞的脸孔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果然是朱一刀来了。
姜韶华冷笑一声,喝一声:“杀!”
一声令下,亲兵们迅疾冲了过去。
这些土匪都是亡命徒,此刻拼死一搏,格外凶残。亲兵们个个身手出众悍然无畏,这一交手,血肉横飞,倒地的连个惨呼声都没有。
躲在军帐里的银朱和荼白脸都白了。
“银朱,我有些害怕。”荼白哆嗦着扯了扯银朱的衣袖。
银朱也怕得很,目光紧紧盯着郡主,偶尔再看一眼奋力杀敌的孟三宝。
不好!孟三宝竟没拦住朱一刀!
朱一刀不愧是土匪窝里的老大,身手极好。拼着身上挨了一刀,竟冲了过来。
郡主就在眼前。
朱一刀就如一头野兽见到了猎物,嘴角扯出得意的狞笑。脑海中闪过的,是自己挟持着郡主带着几十辆财物大摇大摆地离开郦县的画面……
做土匪哪里比得上做大财主逍遥自在。奋力一搏,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
朱一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好歹顾及着勒索财物不能伤郡主性命,那把饮血无数的厚背砍刀硬生生挪了一尺,最多也就砍断一条胳膊。
一个黄毛丫头,还穿软甲拿长枪,哼!装模作样!女子就该绣绣花做做饭伺候男人,拿什么长枪。他现在就要剁了她那条碍眼的胳膊……
红缨在空中飞舞。
亮光一闪。
胸口骤然剧痛。
朱一刀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