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送来的消息比较简略,只说是陶谦和汲廉二人,屡次击败昌豨所部,将其逼到缯山一带。
汲廉所部在缯山南侧,陶谦所部在缯山北侧,双方约定,双方南北合围昌豨部。
汲廉所部一路往北,主力尽出,却没有搜寻到昌豨部的踪迹,而就在此时,昌豨所部奇袭汲廉后军。汲廉部后军不备,立时被击溃,汲廉当时亦在后军,突围不得,死于乱军之中。
看着这消息,曹昂几次都不敢相信,这仗着实败得莫名其妙。
此时随军的是郑度,看着消息,不由得叹道:“汲廉死得真不是时候。”
“何止不是时候。汲廉这一死,彭城国就得乱,一旦让陶谦突入彭城,咱们留在彭城的盆盆罐罐,都有危险。”
曹昂本来设计好的三线包围陶谦,令其插翅难逃。可现在汲廉一死,西面防线大开,再想全歼陶谦,便成了难事。
“汲廉素与陶谦交恶,汲廉怎么会和陶谦搅和到一起?”
曹昂也不知晓,但是他怀疑,这就是汲廉之死的关键。
“此战绝对跟陶谦有关系!”
曹昂让人拿来地图,比着汲廉的行军路线,进行图上模拟。
看了一会,曹昂火又起来了。
“看到了吗,子制,在原来的合围计划中,昌豨所部除非会飞,否则不可能出现在汲廉部的身后。
昌豨部当然不可能肋生双翼,那唯一的解释便是陶谦放开了防线,让昌豨所部绕道至汲廉部的身后,完成了突袭。”
汲廉和陶谦再有矛盾,也不可能怀疑陶谦通匪,而且似乎这段时间双方的关系有些弥合,自然没有防备了。
“陶恭祖疯了?”
郑度满是吃惊地说道:“陶谦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私通贼匪,他不怕掉脑袋吗?”
曹昂立时反问道:“你有证据还是我有证据?”
“可!”
郑度一时语塞。
这是曹昂的推演,当不得真。
曹昂有些惊叹陶谦的老辣,知道自己要倚靠汲廉来对付他,抢先一步弄死了汲廉,折了自己一条臂膀,若非自己弄掉他徐州刺史的帽子,徐州更难拿下。
犹豫了一番,曹昂便下令道:“立刻命令辛武、曹平、曹统、曹湖、全柔等人,组织兵力,守御彭城国。”
曹昂之前把彭城当作老巢来经营,境内到处都是自己的工厂、庄园,彭城国不能出问题。
此时曹昂在兵力上犯了难,他着实没有军队派往彭城国了。
兵到用时方恨少,诚不欺我。
曹昂犹豫了一会,补充道:“命令夏侯渊的左军,不必前往郯县,而是折道向西南,收取琅琊国的缯国(治今山东省兰陵县西北鄫城)和郯城以西的东海六县。”
郑度听了,立时说道:“主公,调走夏侯将军,我军在正面战场,只剩下亲兵营和陷阵部了。东海国的三千郡兵,当不得大用。”
“陶恭祖手中的丹阳兵有多少,能有一万人吗?”
陶谦手中丹阳兵当然没有一万人,他初来徐州,尚未掌控地方,粮食都没有,拿什么养兵。
历史上陶谦能养兵数万,一口气给刘备四千丹阳兵,那是因为他获得了糜竺等人的支持,又有陈登屯田,现在可不行。
双方精锐差不多,丹阳兵虽然冠绝天下,但曹昂也不觉得自己的亲军营差了多少。
这一仗只要打平,陶谦就完了。
眼看郑度还有疑虑,曹昂笑道:“子制,不要担心,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万一陶谦乖乖地前往。”
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所以曹昂的期望很快便破灭了。
曹昂从开阳出发不到一个时辰,郯县传来消息。
郯县遭遇陶谦部的突袭。
曹昂心中大惊,陶谦真是疯了吗?他怎么敢突然袭击郯县?他不怕和自己撕破脸吗?
此时曹昂脑子里全是问题。
陶谦的做法完全超出了常理,让人难以理解。
这时郑度突然说道:“陶谦对付汲廉,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才不露首尾。可攻打郯县,怎么看都像是要破釜沉舟,与我军彻底决战。
陶谦不是傻子,除非他知道我们要图他,否则如何有底气孤注一掷?”
听到这话,一直狐疑的曹昂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万一真知道我要图他呢?”
郑度摇摇头道:“绝不可能,我们定计也是昨日中午,到今日不过一天,陶谦又非神算子,如何猜到我军要对他动手?”
“是董卓!”
曹昂说道:“陶谦应该是知道我成了徐州牧,他成了东海相,心中不忿,这才抢占郯县,其目的,就是跟我争夺徐州。
若论消息,他肯定不如我灵通,但陶谦获得此消息并不比我晚,所以这应当不是陶谦打听来的,而是董卓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