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母醒来后,就去了堂屋,跪坐在乌父身边,魂不守舍地盯着乌父看。
姥姥很是担心,但如今好多事情要忙,她也只能尽量抽时间过来看看。
也是这天,村里突然传出一则流言。
称,乌父之所以会淹死在落子河中,是因为他对落子河不敬,惹怒了神明。
问,如何惹怒的神明?
答,乌父在乌母生产前,去落子河取了河水,但却并未让乌母饮下。
这是对神明的不信任。但若仅是如此,乌父还不至于丧命于河中。
乌父更过分的是,他于当夜子时,将一个假娃娃放置在落子河中央的巨石上,企图蒙骗神明。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前提下,空手套白狼,得到福子。
这一举动,最终惹得神明大怒,直接降下惩罚。
流言还提到了当初道士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如今乌父的行为,明摆着是不相信神明,所以,以后落子河怕是再也不会降下福子了。
这些话,只一天,就在村子里面传开了。
甚至还有村民直接来到乌家,求证此言的真实性。
乌奶奶是亲眼见证,乌父取来落子河水,又反悔,直接将落子河水倒掉的。
再联想到,乌父当晚悄无声息地离开家,第二天就淹死在落子河的情况。
乌奶奶当即被问得答不上话。
而她的这种表现,让村民觉得流言是真的。
一下子,乌家成了中岛村的众矢之的。
原本就与乌家有矛盾的家庭,更是趁此机会,直接将人体代谢物泼在大门口。
这样一来,动静就闹得特别大,连乌母都听到了外头的吵闹声。
乌母想起生产当天晚上,乌父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溜出门,还将姥姥找来照顾她。
这两天,她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清明了一瞬。
自己丈夫为何会淹死在落子河,这个原因,或许只有自己亲娘才能解答了。
乌母艰难地撑起,跪了两天发僵的腿,找到了正在屋里照顾乌竹叶的亲娘。
一进门,乌母就开门见山:“娘,你告诉我,峰哥出事前一晚,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姥姥本来见到女儿终于离开了堂屋,还有些高兴。
谁知,乌母上来就是直击命门的提问,让她无力招架。
乌母不给姥姥任何逃避问题的机会:“娘,当女儿求求你了。峰哥才刚刚当上爸爸,他都还没看着竹叶一天天长大。怎么能这样无缘无故就没了呢?
甚至,他没了之后,村里还要传他的谣言。
娘,我不能让峰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替他报仇。
所以,娘,你就告诉我吧。”
姥姥深深叹气,看着女儿这两天迅速消瘦的脸,终是不忍:“雪儿,我可以告诉你海峰当晚出去干了什么。但这件事情,你只能放在心里,绝不能说出去,也绝不能插手。至于报仇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能答应吗?”
乌母咬了咬下唇,不甘地点头。
姥姥没法,只好说出知道的情况:“与谣言传的差不多,海峰当晚的确是去了落子河中央的巨石那儿,想用一个假娃娃找到人贩子的线索。但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确不知。”
乌母震惊,不敢置信地盯着姥姥:“为什么,他为什么没告诉我?娘,你既然知道,怎么没拦着他。光是一个村长,就这么难对付。而那些人贩子背后,可是太守府啊!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查呢,那多危险啊!”
姥姥也不辩解,只是难过地看着乌母。
自从同意了乌父的计划后,她就一直在后悔,但最后还是选择配合乌父的行动。
乌父的死,虽是不可预见的,但对姥姥而言,她内心还是充满了愧疚。
乌母突然冷静了下来,歉疚地抱住了姥姥,眼泪不停下落:“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难过了。呜呜呜...”
姥姥回抱着乌母,眼泪也湿了眼眶:“雪儿,娘知道,娘都知道。”
乌竹叶看了心痛,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两人抱头痛哭,好一会儿才停下。
调整好情绪,整理了妆容,姥姥开口道:“如今村里流言四起,说的有鼻子有眼,除了我和海峰之外,还能知道假娃娃这个事情的,只能是人贩子了。”
乌母表情严肃:“是村长,肯定是他。”
姥姥却摇头:“应该不是,启明星这人做事小心谨慎。若是他直接传了谣言,很快就能被查到。那么就算谣言被证实,他这种在人死后,还到处说死者不是的行为,肯定会被唾弃。
而名声对他来说,很重要。那是他在中岛村立足的资本,绝不会如此轻易毁掉。”
“那还能有谁?村民可不会听陌生人的话。”乌母质疑。
姥姥思索了一下,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