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勇士的突然到来让索什扬有点意外,但随后就想起对方确实说过结束了泰拉那边的事就会来拜访他,只是很长时间了对方都没消息,他就把这事忘了。
于是索什扬就在星界骑士的战团修道院要塞接待了这个已经提前结束赎罪远征的战团,螳螂勇士很明显是得到了补充,人员增加到了五百余人,战舰从原本三艘增加到7艘,多了几艘护卫舰不知道是从高领主议会那得到的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另外就是领导螳螂勇士的并不是他们原本的战团长,而是大漩涡远征中回归的那位二连长梅特卢斯,他成为了螳螂勇士的新战团长,这就让索什扬有些疑惑。
这些疑惑直到欢迎宴会结束,索什扬私下与梅特卢斯交谈时,才终于解开。
“梅特卢斯连长,哦不,现在应该叫梅特卢斯战团长了,你们来的太突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战团修道院高层塔楼一个露天平台,索什扬和梅特卢斯站在护墙后,从这里可以看到遥远城市那繁华的灯光。
梅特卢斯穿着一身崭新的精工动力甲,气质更深沉了一些。
“是我们突然造访,没有给您带来什么困扰就好。”
“上次一别,已经过去近十年了,在离开泰拉后,你们——”
梅特卢斯没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封信函,递给索什扬。
索什扬接过,看到信封写着一行字。
星界骑士之主,索什扬·阿列克谢战团长敬启。
打开封泥,里面是一张轻飘飘对折的信纸,将其轻轻一抖,索什扬仔细端详起上面的文字。
...尊敬的索什扬·阿列克谢战团长,非常感谢您重创了叛徒休伦,协助螳螂勇士洗刷了罪名,平定了因为我们的错误而导致的乱局,在我被判处终生囚禁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切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我曾立誓以死效忠王座与帝国,我从服役的那一刻起就将忠诚与服从印刻在我的灵魂之中,我是莫德瑞纳与乌西卡之境的守护者,是大漩涡的守望者,我本该在光荣的阵亡后清白的魂归王座...可是我最后成为了一个叛徒,我一直在思考,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即便是审判庭也认为,我的错误并非源于仇恨与私欲,而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所误导被欺骗与迷惑,像是个相信混沌能许诺财富,力量和荣誉的帝国平民,或许这说明我是一个不够格的阿斯塔特,意志脆弱,头脑愚钝,让战团兄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做出邪恶的勾当,但我所虑远非此事...
梅特卢斯对我说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您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还有领导魅力,他十分的推崇您,尤其是您与帝国官僚体系抗争的智慧与技巧,让他坚信您是这个时代我们之中最优秀的,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心怀不安,无意冒犯,但我终于觉察到一切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了——这一切都来自于轻信,一种出于自身认知所陷入盲目的轻信,我也曾坚信休伦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
当我们私下相处时,他也时常表现出出帝国现状的愤怒和忧虑,当巴达布的战火第一次点燃时,休伦告诉我,拯救阿斯塔特修会的重担落在我们身上,我们是帝皇最后的希望,最终我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他,而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原本我以为这种轻信不会出现在梅特卢斯身上,因为他是我们之中最睿智的,当初他也是最反对加入休伦的战争联盟,但现在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难道说,这种轻信真的是螳螂勇士基因种子中的一种整体性缺陷吗?我并非指控您与休伦一样,但我却无法不心怀畏惧,也就意味着我不再信任任何人,这也是一种错误,一种根植于灵魂的猜疑,它笼罩我太久了,我也无法摆脱它,这样的我已经无法再承担战团长的职务,我将战团长的职务转交给了梅特卢斯,但我不愿他重蹈覆辙,毕竟若再发生一样的错误,那么帝国中可还有螳螂勇士容身之所?
我只希望这一切悲剧不会再重演,尊敬的索什扬·阿列克谢战团长,我万分感激您为帝国,为人类,为螳螂勇士,为我所作的一切,如果不是您伸出援手,我最终也不过是黑暗地牢中的一具腐烂的活尸,我此生恐难以报答您什么,而梅特卢斯和螳螂勇士会成为您坚定的盟友,也愿您时时谨记,祂的光芒并非模糊不清,相反,它明亮、坚定、不容猜忌与怀疑。
我是罪人,我不需要宽恕,也不寻求怜悯。
祝您永远光芒万丈,无惧邪孽。
——赎罪螳螂,赫森·尼奥特拉
读完这封来自前螳螂勇士战团长的亲笔信后,索什扬思绪万千,阿斯塔特大多是异常坚定甚至固执的性子,能够让一个阿斯塔特如此的自我怀疑,自我审视,在审判庭那漆黑的牢狱中赫森·尼奥特拉究竟经历了什么恐怕难以想象。
而上面的字字句句,更是犹如烈火,煎炙着索什扬的心灵,如果对方站在他面前如此发问,他能怎么回答呢?
他不知道。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却并不能一定得到正确结果,这个事实往往令人不寒而栗,索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