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寿宴前一日的中午,韩嵩亲自来邀请蔡瑁前往州府议事。
临近举事之期,蔡瑁并不想和刘表见面,便有心不去,实际上这大半年来,十次议事他能去一次就不错了。
不过这一次是韩嵩来请,他倒是不好拒绝。
韩嵩,荆州名士,虽贫而不改易其操守,乃是蔡瑁也得重视的人。
眼看韩嵩出言邀请,蔡瑁虽有心退拒,可还是问道:“韩从事,不知这次议事,到底何事,还得劳烦你亲自前来。”
韩嵩道:“我也不瞒德珪,使君想征兵,希望能各家能够支持。所以这一次议事,除了德珪,各家的家主都至,哪怕不在襄阳的,各家也必须出人前去。”
“征兵?”
“使君要死守襄阳,可城中之兵不过万余,肯定不够,自要征兵。我听使君的意思是希望各家能够将私兵、家仆俱组织起来抵抗徐州军。”
“开玩笑!”
蔡瑁觉得刘表在异想天开,让各家拿出所有的家当替他去拼命,他怎么感想。
不过蔡瑁觉得这倒是一个良机,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各家私兵聚集起来。到时候可以假意同意刘表的请求,各家顺理成章地召集人马,而他则借着此事邀请各家家主来他的府上,商议起兵之事。
这样众人聚集到一起也不会显得突兀,更不会让刘表怀疑。
于是蔡瑁便答应了韩嵩去参会。
到了下午酉时差一刻,蔡瑁赶到州府,正好遇上了蒯良。
二人一同入府,蒯良问道:“听说使君要各家出兵,与他一同对抗徐州军,德珪以为我们今晚该如何?”
蔡瑁笑道:“时至今日,不如顺着刘表的心意,他愿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也能将合理地将人马召集起来。到了明晚,刘表就成了阶下囚,咱们今天答应他的都不算数了。”
蒯良有些疑虑道:“咱们自该当反对的,所以若是答应的太痛快了,是不是显得有些反常。”
“那就表现得不得不答应。”
蒯良点点头。
对于蔡瑁、蒯良来说,虽然刘表时日不多,可越是如此,越要谨慎。
二人一同进了州府,被迎到大堂,此时堂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俱是州中重臣和一些大家族的领袖。
众人见蔡瑁、蒯良进来,赶紧上前迎接。
二人热情地跟众人打招呼,然后很自然地坐到最上面下首的位置,与众人随意地攀谈起来。
蔡瑁、蒯良算是众人的主心骨,今日如何应对,还是要看二人的。
众人闲聊了等了许久,直到酉时二刻,眼看刘表还不到,蔡瑁心中颇不安宁,便询问堂上侍者,俱无人知晓刘表何在。
蔡瑁见状,觉得今日之事有些异常,本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想法,便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而去。
这时刘表的心腹王威拦住蔡瑁道:“蔡军师何去?”
蔡瑁道:“刚才忽觉腹痛,正要去如厕。”
王威道:“蔡军师,主公稍后便至,蔡军师这个时候离开,有些不合适。要不蔡军师稍稍忍耐一下。”
蔡瑁顿时恼了,忍不住呵斥道:“王威,你要囚禁我等吗?”
就在这时,王凯带着大队人马匆匆进入院中,听到蔡瑁声音,高声答道:“蔡军师,让你说着了。”
众人冲入堂上,王凯大声喝道:“将所有人全部拿下?”
蔡瑁大惊,立刻怒斥道:“王凯,你是要造反不成?”
王凯嗤笑道:“造反的是蔡军师吧!”
眼看众人皆有抗拒,王凯持剑走到堂上,看着众人道:“诸位与蔡瑁、蒯良、张允、袁龙四人商议的谋叛之事已经事发,张允、袁龙皆已供认不讳,诸位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去见使君吧。”
众人听到此言,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无力反抗,纷纷束手就擒。
而哪怕如此,蔡瑁倒也是镇定的很,看着王凯道:“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我等对使君忠心可鉴,容不得尔等污蔑。”
蔡瑁话未说完,被王凯推了一把。蔡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儿作甚!”
王凯嗤笑道:“蔡军师,这话鬼都不信吧。”
王凯不给蔡瑁再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将蔡瑁、蒯良二人五花大绑,送往后堂,而刘表正在堂中等待着二人。
见到刘表,蔡瑁还要喊冤,这时蒯良说道:“德珪,算了,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们还是不要在使君面前自取其辱了。”
刘表见状,让人给二人松了绑。
“德珪,子柔,我犹记得当初南来荆州,无人可倚,是那你们二人和异度与我一同共谋大略,平定荆州。我无论如何也想到不到,我们会以现在这个样子见面。我有些不明白你二人为何要反我,是我对你们不好吗?还是我有负于你二人?”
蒯良摇头道:“都没有?”
“那你二人为何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