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杀宰相
71“收割芦苇”运动
仁心宦官张居翰知进退,及时退出官场是非地,然而急流勇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绝大部分人也都因此死在了义无反顾地追名逐利的道路上,比如李存勖时代的宰相们。
或许在豆卢革、韦说等人看来,政治斗争也没那么可怕,二人甚至可以自诩为政坛常青树、惊涛骇浪之弄潮儿,名利二字信手掂来,易如探囊取物。
在李存勖时代,他们荣登相位,成为郭崇韬的提线木偶,然而他们却毫不介意,甚至为此而窃喜不已。因为和平时期,他们只需阿谀奉承,按照郭崇韬的指示去做事,便可享有荣华富贵,而遭受攻击的,往往也是背后的那棵大树,所以郭崇韬会死,而他们则会永生。
除了郭崇韬,二人还做宦官张居翰的舔狗。张居翰虽然也没有真正掌握实权,与豆卢革、韦说的境遇相同,但张居翰毕竟是宦官,在李存勖时代,宦官身份是很吃香的。
您知道哪片云彩有雨呀?哪路神仙都要拜。
拜完各路码头,二人彼此之间还要抱团取暖,豆卢革提拔韦说之子韦涛为宏文馆学士,韦说提拔豆卢革之子豆卢升为集贤殿学士。
这就是豆卢革、韦说的生存之道、为官经验。
他们的第二条经验,就是要识时务。当舔狗也是一门学问,小舔舔权臣,大舔舔君王。
在李嗣源进入洛阳的当天,宰相豆卢革、韦说就率领文武百官,上疏劝进,恭请李嗣源同志走上皇帝的工作岗位。劝进表忠心,站队李嗣源。
二人带头每日给李嗣源唱赞歌,歌功颂德,宣称天命所指、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一再请求李嗣源同志顺天应民,早日主持国政。
不到半个月,李嗣源就在豆卢革、韦说等群臣的大力拥戴下,接受劝进,登基称帝。
李嗣源执政之初,也需要豆卢革、韦说式的人物,于是也积极回应了他的跪舔行为。在杀租庸使孔谦之后,李嗣源撤销宦官掌握的“内勾司”,恢复“三司”,并委一宰相,这个宰相就是豆卢革。
李嗣源称帝后,5月,加封豆卢革左仆射加封韦说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监修国史。
7月,给李存勖出殡发引。葬于雍陵今河南省新安县境内,谥号光圣神闵孝皇帝,庙号庄宗。
任命豆卢革为治丧委员会主任山陵使。山陵使,临时官职,执掌皇帝丧葬之事,通常由前朝宰相担任,能够担任山陵使,也是宰相至高无上的荣耀。
一般来说,先帝入土为安之后,山陵使就会得到新皇帝的再次提拔,借以对他过往的工作表示肯定,感谢他为帝国所做的一切。
在葬礼上假哭一通之后,豆卢革的脸上再也掩盖不住欣喜的笑容了,屁颠儿屁颠儿回到家里,再也不出门了,因为怕错过迎接升迁的制书,就像在家里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考生一样。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朝廷似乎已经把他遗忘。豆卢革大敞大门,穿着盛装,在庭院里走来走去。
在此之前,豆卢革早就提前把自己升迁的喜讯散发给了亲朋好友,请大家来欢送他高升。如今,亲朋好友携带礼物齐聚庭院中,除了欣赏他的时装秀,就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人,您不是升官了嘛,敢问现居何位?”
“是啊,哪里高就了?”
问得豆卢革心烦意乱,“再等等,再等等。”
后来,亲朋好友们都劝他去朝廷里打听一下消息。
于是,豆卢革厚着脸皮,找到了李嗣源身边的大红人安重诲,“您瞧,先帝也入了土了,纸钱也烧了,念经的和尚也撤了……我是不是也该回朝廷里边,给大家帮帮忙了?”
安重诲为人耿直刚烈,很有郭崇韬的影子。实不相瞒,我在初读这段历史的时候,就把郭崇韬与安重诲混为一人,二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有关安重诲的人物分析、政治斗争,我们回在后文详细展开,在此只是一笔带过。
他耿直,所以他非常厌恶豆卢革、韦说之辈,他刚烈,所以他不会给豆卢革留任何情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他的机会。
安重诲把脸一拉,当众对豆卢革说道:“你不是挂职山陵使吗?不好好看坟守墓,没有皇帝诏令制书,擅自来中央,难道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吗?难道是认为我们沙陀人好欺负吗?”
一句话把豆卢革吓得半死,赶紧认错赔罪,夹着尾巴仓皇滚蛋。
安重诲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出于私人情感的宣泄,而是一种明确的政治信号。朝武百官立刻到了朝廷的最新风向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劳安重诲和李嗣源费心了,手下人都很精明。
一味地唱赞歌,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是最低级、最入门的溜须拍马而揣度领导心思,主动去做那些领导想做却不方便做的事情,才是进阶版。比如安重诲、霍彦威擅杀亲王。
弱势的李嗣源入主洛阳之初,离不开豆卢革、韦说这种“汉奸”、“带路党”的拥护,而随着各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