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嬴王…”
那墓中林间,余牧就如一个闲散人似的漫步着,偶尔捏死两个不知好歹窜出来骚扰他的妖灵。
他回忆着。
北嬴王,一介散修。
于数千年前人族和妖族的战火中,沐着妖兽的血脱颖而出,以无尽的杀戮和战功搏出赫赫威名,散修封王,享无尽荣耀!
可就是这么一个战功赫赫的英雄,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真正的战士…
却在战火结束之后被自己的族群排挤,孤立,“只因”他没有背景,更不群于人。
这种人的功勋太过显着,得罪的人也太多,无数伤痕之下的暗疾不知隐隐作痛了多少个日夜,他没有足够的力气和寿元去突破更高的境界了。
也没有留下自己的传承,或许…他本身也就没什么传承,也只携两个小童,一柄断剑,归了这西北一隅之地。
前世,也就在这方墓葬中,也是这个时间,叶天以强横的修为镇压全场,进入此处的三宗弟子没有一人能与之匹敌。
他自己不适配或者说看不上北嬴王的传承,便将之毁掉,不予他人。
北嬴王的一丝残灵也被他拘走,供给太古灵猫吞噬,北嬴王尸骨中的遗髓,也被其炼化,也是在此处,他得到了祭炼神器的材料。
过后,据说…北嬴王的残骨,也被后来寻宝者踏碎于此处。
这不应该是一个为了人族征战一生的强者的归宿。
思绪流转,余牧已行至一处棺椁前。
声名赫赫的强者,返虚境大能!这棺椁,简单的要命。
而那三处所谓的秘藏怕也只是他为数不多的,并不是那么珍贵的珍藏了吧。
“余牧,见过北嬴王。”
他拱手,微微低头,再抬眸时候,却见棺材板儿上坐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残灵,似乎正在注视着他。
明明无声,却有沙哑的声音在余牧脑海中响起:“尊驾…好生强大,乃族群之幸…”
“王爷谬赞。”
余牧将一壶烈酒趴在身前,哪怕这只是残灵。
“此次前来,余牧只是想问王爷于尘世可还有牵绊,若无牵绊,想来王爷也不会尚有残灵存世。”
是啊,这等强者,哪怕唏嘘落寞,也不至于失去轮回的资格,可他的残灵一旦被炼化,那就是真的失去了以一个强者的身份再入轮回的资格。
“牵绊吗…”
残灵抬目,明明此间不见天,但它目中却似乎倒映着那无垠的天穹,浩瀚的星空。
“尊驾既来…便帮我择一传人吧,我想看他能得我传承,即便那只是我东西拼凑而出,我也希望有一个传人能继我之志。”
残灵好似微微失神。
“我只想着,或有一日,族群再次经历战火,依旧会有那么一个人,带着我的传承,我的遗志,再为族群而战。”
傻的可怜,傻的可敬。
余牧沉声而笑:“可。”
“如此,多谢尊驾了。”
残灵拍了拍棺材板儿,它其实已经虚弱到拍不出什么声响了,不过…饶是残灵,为王的威严,依旧不减!
“尊驾答应,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既然如此…”
“那便劳烦尊驾,送本王,走吧…”
残灵起身,余牧看的明白,哪怕只是在这墓葬之中,此时却有一个曾经俯瞰天地的强者,再次,也是最后一次以悲悯的目光看这个世界。
也是他见到自己,唯一,更是最后一次,自称本王。
他认定自己是个所谓的强者,也觉自身从未失强者之本,他不愿在自己面前,落了面子。
余牧颔首,屈指下,炙热的紫火腾升儿起!那紫火也缭绕着腾腾黑气,给人的感觉,就是黑紫双色的炙热火焰。
看上去,就如同曾经出现在北嬴王生命中,那不可磨灭的烽火,狼烟。
火光烁烁,映照着余牧那俊美庄重的脸,他抬手指天,面上虽说庄重,但识海深处的神魂之力噼里啪啦的抽天道小苗大逼兜!
狗东西!这点忙都不愿意帮?身为天道,真真被猪油蒙了心,连同蒙了那对招子。
“以吾之名,送北嬴王魂归。”
“嗡!!”
此言一出,天地间似乎掀起了一道无形的涟漪,那火光依旧,北嬴王的残灵却已不见踪影。
余牧知道,待火灭,北嬴王此人,留在世间最后的一些痕迹,也会随着其魂入轮回而彻底消散。
这…或许就是生命吧。
不过这般强者之魂,哪怕是以魔火去渡,还有天道之灵帮忙…要将其引入轮回也不是很快的事儿,不妨趁此时候,去看看。
三宗来的弟子都还不错,就算是自己选的也是不是废物,想寻一个出来接受北嬴王的传承,想来不难。
再者说,北嬴王所修,虽说都是拼凑出来的,但能支撑北嬴王修到返虚!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于是,在那火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