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的那一刻,他看清了那张脸,是与那秘境中双人棺内躺着的那个银发男子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看着更加清冷一些。
眸光冷冽,唇角平平,乌黑的眸内看不出一点情绪。
江厌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叹气,所以,丹忱是他前世的字吗,他对自己原来的名字一点记忆都没有。
不过也难怪猫猫会叫他阿忱呢。
他在这笼车内硬是坐了一整天,途中也没人送食物过来,陆怀瑾从睡醒就开始白着脸捂着肚子。
后来是江厌自己也有些受不住了,才偷摸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瓶辟谷丹,倒了两颗出来又把瓶子塞回去。
他当着陆怀瑾的面给自己塞了一颗,又抬眼看他,露出手心里的另外一颗小药丸子,“还有一颗,你要吗?”
陆怀瑾连连点头,“要!”
他都快饿昏了!他堂堂陆家小少爷,陆家唯一的宝贝疙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但当那药丸子入口时,他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扭曲了,“这什么啊!!怎么这么难吃!!”
难吃的他想yue!!
但是那药丸子入口即化,在他舌尖上滑了一圈,就进了肚子,又苦又涩就算了,感觉像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五谷杂粮掺杂在一起的味道。
总而言之!难吃的要死!!
奇怪的是,就这么绿豆大小的小药丸子一吃下去,他居然不饿了?饱腹感满满的。
他新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连被饿到胃疼的感觉都没了,整个人暖洋洋。
“这是什么东西?”陆怀瑾好奇的凑到江厌旁边问道,“还有吗?”
江厌唇角一抽,刚刚还说难吃呢,现在又要起来了?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没了。”
一颗辟谷丹够他撑到晚上诞辰开始了,没必要去惹没必要的麻烦。
“好吧。”陆怀瑾失望的低下头,也是,这种好东西人家愿意分他一颗就不错了,他居然贪心的还想要!
他暗暗唾弃了自己两声,下定决心若是有朝一日离开这里,一定要报答忱哥!
江厌睨了一眼偷摸在握拳的陆怀瑾,闭着眼睛暗自修炼精神力。
修炼时,时间过得极快,他是在笼车动起来时才停了下来。
笼车越往前走,那丝竹之乐的声音就越近,越来越大声,还有不少舞动时的衣袖哗哗响声。
“恭贺宫主生辰吉乐!属下为宫主奉上四十兔儿,祝宫主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江厌一听就知道这是谁。
可不就是骗了他的那个狗蛋弟弟嘛,他撇撇嘴。
盖住笼车的黑布被一一掀开,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习惯了黑暗的他眯了眯眼睛。
看清了整个殿内的环境。
殿内首座上坐的自然是云祁,云祁一身玄衣,身上绣着金龙,明明已经四十岁了,看着却似二三十岁,面上丝毫不见老态。
只是,这眉眼瞧着怎么有两分熟悉?
他记得云亭那姑娘的模样,云祁是云亭的大伯,但他跟云亭一点也不像,那还能是像谁?
一时间他竟是有些想不起来。
首座之下左右两边各摆了两桌位置,右边的桌子是空着的,能坐在宫主最近的位置,应该就是少主温明易了。
但温明易居然没来吗?
而左边则坐着一名身着暗红色锦衣,外罩白色纱衣,身上绣着凌乱毫无规律的银色叶片花样。
那人墨发披散,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半面面具,白色的带子系在脑后,面具两侧垂下红色的珠子带穗。
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白皙的下巴,他就一直静坐在那位置上,惬意的饮着酒。
在一众黑衣人中,就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没错,来参加宴席的宾客以及下属全部都穿着统一的没有花样的黑衣。
那么,这个人有很大的概率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圣子殿下了。
“左护法有心了。”云祁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江厌跟陆怀瑾的身上,唇角勾起邪气的笑意,“把这两个带上来本座看看。”
他手中拿着酒杯,指尖轻点杯身,却是正对着他们二人。
“是!”左护法狗蛋神色一喜,他就知道宫主喜欢这种长得好看又嫩的,不枉他对这俩兔崽子耗费了那么多时间。
随着笼子被打开,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江厌,身后跟着陆怀瑾。
就这样被架着来到了云祁跟前。
云祁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挑起江厌的下巴,对上他琥珀色的眸子,云祁舔了舔唇瓣,“是个好皮相。”
先看了江厌之后,云祁再去看陆怀瑾就少了两分味道,摆手让人把吓得瑟瑟发抖的陆怀瑾带了下去。
从黑衣人手中拽过江厌的衣领,放在自己的椅子上,跟自己挨着坐,手中的酒杯递到江厌唇边,捏着他的唇就要灌酒。
江厌现在这副身子哪儿能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