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珠刚走了没两步,擦肩而过一位黛蓝衣裙的女子,垂着头,看不清相貌,从身上气息感知,并非魔族。
两个守卫没有拦她,女子径直出了地牢。
她是何人?为什么能随意出入地牢呢?符珠一边想着,一边暗自观察四周。
乌生会在这里吗?楼锦枭会把他关在地牢何处?他让自己来地牢,究竟是不是试探自己?
符珠捏着石骨生的人形木片,脑海里一时间想了很多东西,直到幽暗的地牢里,传出一股很淡的香味。
顺着地牢往里走,符珠借月色看清了情况。
一个白衣服的小姑娘,在啃食烤鸡。弥弥看见地面映出影子,抬了头,问道:“你是楼锦枭身边的人?”
“他怎么又要取血了……”嘟囔了一句,很轻,符珠还是听见了。
弥弥将烤鸡放到一旁,熟练地卷起袖子,莲藕般白嫩的手臂,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她闭眼道,“赶紧吧,等会儿我还要吃烤鸡呢。”
反正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她不如顺从点,早点取完血早点完事。
托旁边小鬼的福,她吸纳了穹沧花后,自愈能力比以前要好很多,放血过后,不会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软绵绵的了。
不过那个小鬼竟然是魔族诶,那还会有人回来救他吗?可救了他,他又该去哪里,魔界才是他的故土。
弥弥努力想事情转移注意力,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感受到疼痛,她睁开眼。
那个黑衣服少女的眸光,一直在她旁边的牢房里面,一团黑气笼罩着小鬼的身躯,连剑光都被魔气侵蚀,变得暗淡了。
这么多天了,他早该入魔了吧?
符珠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敛去眼里情绪,平缓地说道,“我不是来取血的。”
小姑娘是那颗仙弥道果,她的血是疗伤圣药,难怪楼锦枭会把她捉来关在此处。
只是乌生的穹沧花为何会散了,残余力量落在了她身上呢?是楼锦枭为了提升她的血效而为吗?
没了穹沧花的压制,四处又都是魔气,长此以往,师父的封印恐怕会被冲破。
弥弥愣了一下,想起来楼锦枭确实好久不曾取她的血了。
她好奇地问道:“如果不是取血,那你来地牢是做什么的?你是楼锦枭的人还是重渊的人?”
四周的牢房都是空着的,符珠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将木片丢了进去,一个呼吸的功夫,石骨生变了回来。
他抓玄铁的瞬间,一股电流席卷而来,被电得直哆嗦,嘴里颤颤巍巍地念道:“我要见魔君大人,放我出去!”
整个地牢里面只有石骨生不断回响的声音,符珠没有理会他,只在听见重渊两个字的时候,蹙了蹙眉。
魔尊重渊,方外天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
因为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但大家都已经默认,他是最接近魔王实力的人,他之所以没坐上魔王的宝座,是缺了魔王令。
不过境界已经达到如此地步,还需要那一块魔王令吗?
对于弥弥的问题,符珠也没有回答,她来地牢太久了,该回去了。
魔尊重渊鲜少离开芜寰殿,最好是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带乌生离开。
在此之前,要摸清罗梦城的布防,而且,他们不能从烟月山离开。
符珠直觉,楼锦枭这次在烟月山的布置,会很棘手。
弥弥看着少女完全不搭理自己,泄了口气,一屁股坐回蒲团,旁边的烤鸡已经冷了,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弥弥仰头长叹了一声。
石骨生吸了吸鼻子,目光如炬,盯着她道:“小丫头,你哪来的烤鸡?”
她屁股底下压的,是一张蒲团吧?
魔族的俘虏,什么时候待遇这么好了?
弥弥说道:“是揺铃给我带的。”
石骨生:“???”
揺铃是谁?她凭什么能带烤鸡进来看望俘虏?
因着地牢里面总共就关押了三个人,乌生还不理她,对待新狱友,弥弥关切地问道:“你是怎么得罪楼锦枭进来的?”
石骨生愤恨咬牙,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弥弥露出同情的目光,“你得罪了玉扶光,还不如得罪楼锦枭呢。”
“哼,我只是大意了,等我出去以后,必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石骨生眼底冒起一股火焰,却还是不死心惦记玉扶光的容颜。
弥弥见他这么天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玉扶光可是能做出挖人灵根这种事的,罚人手段,不知几何。许多魔族的手段都比不上她残忍,新狱友还是太年轻了。
弥弥也不打算劝他放弃这种想法,话锋一转,问道:“那刚刚来的少女,是什么人?”
石骨生语气很轻慢:“不过是万艳悲魔君府邸上的一个人族婢女罢了。”
又没有什么姿色,仗着魔君大人的权势,就两眼朝天,如此怠慢他,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