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 等等小於呀。”
“Mama——”
“Mama!”
到了岸边的小兔兔连fufu哥哥都没等,追着轮椅行驶的方向蹬蹬蹬跑过去。
奇怪的是,那轮椅的朝向并不是他家的方向。
更古怪的在于,他明明喊了好几次, 一声比一声大, 可监护人压根没有停下, 连回头看一眼的举动都没有过。
崽崽跑不动了,停下来, 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
小脑袋充满问号。
Mama怎么不理他?
难道, 是自己认错了吗?
小兔兔的视力虽然不差, 但现在黄昏时分,天色糊糊涂涂暗下来,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可是无论怎么看,那个背影是真的很像mama呀。
——总不可能是因为mama突然不想要自己了。
这个在幼崽被收养最初、总是时时刻刻心惊胆战的骇人可能性,时隔很久,再一次蓦地钻进他的脑海中。
小兔兔怔了怔, 随即使劲儿甩甩头。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他早就不是那个得到一点点好都要反复确认的小可怜了。
现在他是岑寻枝的小孩,有充足的、稳定的爱。
那是他的安全感, 也是他的底气。
Mama最爱他了,而且他也有乖乖,mama不会想丢掉他的。
一定是自己声音太小了, mama没听到!
小於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决定再上前确认一遍。
幼崽颠颠儿跟着,满眼满心都在期待前面的人可以停下来等一等自己, 完全没注意到地上有石子。
啪叽。
他被绊得摔了一跤。
这一下摔得很痛, 连膝盖上的皮都蹭破了, 渗出殷红的血来。
小兔兔吓得不知所措,可是他现在不能哭,因为还没有追上mama。
Mama不喜欢软弱爱哭的小孩,他要勇敢、要坚强才行。
……可是真的好痛哦QAQ
崽崽一边哭唧唧一边用手背擦掉眼泪,正准备爬起来,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凉飕飕的?
傍晚柔软的风拂过面颊。
这种感觉,像在绒绒球星,像在拉斐尔星。
总之不像联邦首都星。
因为他在首都星只要出了家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戴着兜帽的,把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朵保护起来才对。
可是那一跤跌得兜帽随之震落下来,小耳朵随之暴露。
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快注意到了他。
注意到,首都星最富贵的住宅区,有一只违禁的垂耳兔。
怎……怎么办?
他要被发现了吗?
藏了那么久,终于在今天瞒不下去了吗?
小孩子的脑海中一瞬间闪现过很多情形,包括那些大人有意无意中透露的,如果在赛瑟纳林被发现后,垂耳兔会被怎样处理。
更可怕的是。
监护人又会因他受到怎样的牵连。
魔鬼般的低语自周围同一时间嘈杂响起:
——垂耳兔。
——天哪。是真的。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怎么会这样?
——嗬,议院不是还在讨论么,结果还没出呢,这么快就有人……
——真是胆大包天。
——让人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谁家的。
——别说,长得还挺可爱。
——看那小脸哭的,我都要心软了。
——哎哟要是真举报,还怪不忍心的。
——你不忍心我忍心。知道那是多少信用点么?
——多少啊?我还真没了解过,毕竟一辈子也没想过能在赛瑟纳林看到垂耳兔。
小幼崽啜泣着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只,徒劳地用小手捂着耳朵。
不要。
不要带小於走……
不要。
不要怪mama!
有几个人冲他慢慢踱步而来,脸上带着意味不同的狰狞笑容。
“庭长还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略施小计罢了。”
“真是像庭长您所说的那样,岑局长敢公然做这种事,啧啧。”
小於透过眼泪朦朦胧胧认出中间的那个人。
桑克斯。
已经因丑闻缠身和精神问题被解雇的、边防局司法庭前庭长,桑克斯。
也是那日在首都星船坞拦着他们,不停挑衅mama,还把他抱起来强行拽掉帽子的坏人。
幼崽不会知道,他们今天是故意埋伏在杏临江苑等待他出现的。
更不会料想,那个似乎很像监护人的、乘着轮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