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君不是那群傻子。”陈娇娇骄傲的仰着下巴,“国公先在此处驻守,本公主进城会会他。”
她点了一千亲兵,策马进入晋昌郡。
赵元璟悄悄松了一口气,还愿谈判就好。
东、西突厥与大乾联兵,段允贤那边的压力很大,朝廷又要分兵去南边讨伐赵洵、赵温兄弟,镇西军本不用在这里消耗实力。
与蜀国大军一起抵御外侮,才是他们的使命。
裴世净与卫行风大吵一架,出来时二人脸上都挂了彩。
赵元璟痛心疾首的问他们:“卫国御敌使诡道乃常情,垂髫稚子何辜?”
裴世净闷不吭声,卫行风惭愧的羞红了脸。
赵玉蓉哭爬到赵元璟脚边:“九哥,九哥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我夫君。”
“古往今来,护国良将射杀被俘虏亲子,断不会犹豫一息!”红妆绷着铁面讥嘲,“都是我家公主对你们太仁慈,以至于有人真当她软弱好欺。”
绿腊对赵元璟道:“公主已入城,还请圣人移驾。”
赵元璟扶正发冠,整理仪容,甩袖带人下城楼,撞上一身戎装的陈娇娇,委委屈屈的望着她,秋水剪瞳中饱含幽怨的控诉。
陈娇娇心虚的别开眼,毕竟是她一手造成的骨肉分离,对他自然愧疚。
赵元璟难过的坐上御驾,众人一起前往太守府衙。
赵玉蕊坐在马车里,愤恨的怒视卫行风:“是你给圣上报的信?”
卫行风无奈辩解:“我前日才知你们的计划,报信也是歪打正着,圣人来的这么快,说不定他早就洞悉一切,特意来兴师问罪的。”
赵玉蕊抬手按压发胀的太阳穴:“那照你这般说,京都只怕是出事了。”
她们这事做的严密,连随行的卫行风都没告诉,就是防着他告密。
皇帝来晋昌郡,京都连个消息都没送,太反常了。
“我这都是为了公主好,方才的事公主都瞧见了,掉下去的孩子真是大皇子,你我都没好下场。”
卫行风不是危言耸听,赵元璟确实很重亲情,执政这几年除了对亲眷温和,对官员们下的都是杀手。
陈娇娇那个大杀神,看到吊着的稚童眼都不眨,报复欺她的人绝对不会手软。
眼下这种情况,争夺土地小打小闹尚可,赵元璟不会为了害他儿子的亲人,和蜀国开战。
当然他也有私心,一是为了卫家,二是希望赵元璟狠狠申饬赵玉蕊,让她日后少在卫家长辈面前摆长公主的谱。
双方坐到谈判桌前,私事先放一边,红妆和绿腊一左一右站在陈娇娇身后。
陈娇娇抱臂冷笑:“裴将军这龌龊手段,是和内宅里的娘们学的吗?”
裴世净面沉如墨,生硬的回怼:“兵家诡道,大公主也不磊落。”
“嗤,裴将军且记住,军刀饮敌万人血,白刃不向同胞挥,将领有底线,士兵才会真心拥戴,小人行径走不远。”
“阴谋阳谋,有用就是好计谋,道不同,不相谋,用不着你教。”
赵元璟打量完陈娇娇身后那一排俊秀青年,如同被抛弃的小狗,受伤的望着她。
陈娇娇对上他湿漉漉的水眸,不自在的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说正事。”
“条件随你提,我都同意。”赵元璟赌气看向别处。
“圣上!万万不可……”使臣在他背后小声提醒,“事关国威,不可全让出去啊……”
“朕就听她的。”赵元璟气鼓鼓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陈娇娇被他可爱到,自觉对他有亏欠,过分的要求一律不提,说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晋昌郡以西的城池我已经占领,晋昌郡以东还有酒泉、张掖二郡,以这三郡的南北正中为点,东西划界,土地平分,北部归大殷,南部归蜀。”
赵元璟丝毫没犹豫,“好。”
武威郡是大殷进入河西走廊的入口,这三郡就是大殷通往西域的要塞,西凉和北凉从前占据着河西走廊,大殷的商人无法深入西域。
蜀国收掉西凉,只占据了一小半通往西域的要塞。
武威郡占据河西走廊前半段大部分土地,她想在后半段多占几寸,与大殷均分河西走廊,并不过分。
且,河西走廊以北是西突厥,以南是吐蕃,蜀国挡住了吐蕃,刚占的部分北凉城池,又与大殷一起接壤西突厥。
这么划分对两国合作,共同发展有重要意义。
懵逼的大殷使臣:“?????”这么简单?
国土往西延伸,对大殷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让出酒泉和张掖一半土地并不亏。
这个分割建议,比他们预计要好的多。
他们预估会失去晋昌郡,想守住完整的酒泉和张掖,都要和对方磨很久,结果两句话就敲定了?
“哦,既然双方都没意见,细节就由本国使臣与大殷敲谈,本公主就先告辞了。”
陈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