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轩侧耳旁听,不是爹,是娘,哪能还不知媳妇忽悠他的时候无意中蒙对了,外面还真有人在喊他。
匆忙之间出来之后高声回应听到了,快速穿上长衫,边往外走之余不免心想他娘找他什么事。
“你爹说让你这会儿去一趟祠堂,要立马去才行。”
未时,烈阳高照,暑气还未褪去。
风吹在脸上都是烫的,刘氏不想打搅在屋里歇着的老儿子小两口,或者说不想让老儿子这个时辰出门也没法子。
但凡可以晚点去祠堂,孩子爹不会派余财立马回来,还知会一声让老儿子快点去,有也会说找找看在不在家。
不看连亲家母私底下都说了趁如今考完院试先不让大江上这边多待了,先让他们小两口多处处早点有孩子。
“三丫这会儿睡着了没,有没有被娘吵醒了?”
顾文轩心知书房窗户敞开着,他不在书房瞒不了他娘,但他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刚洗好头。”
真真是应了那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两口一样的爱干净。
刘氏忍笑推了把老儿子,“行,娘知道了。
去跟三丫说一声,娘要回屋躺会儿,她就不用出来了。
记得把头发绞干了,多躺会儿。”
顾文轩顺着刘氏的力道,后退一步,老老实实的奉母之命倒转西厢房小厅,刚要进内室就见周半夏出来了。
不出他所料的连头发都没有用电吹风吹干,顾文轩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前将周半夏转个身推她回房。
无须多言。
周半夏也确实如他所料的已经听见他们母子两人在外说了什么,帮他理了理好身上长衫便让他先去顾家祠堂。
再出西厢房,去往祠堂的路上,顾文轩途径他大爷爷顾族长家,顾文钰已经穿戴齐整的在大门口翻着一本书。
“等久了吧?”
顾文钰收起书本,摇头而笑,“你来的比我想的还快。
刚好遇上了一道难题,原本还想晚点去找你。”
顾文轩伸手示意边走的同时,调侃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了心浮气躁,居然还有题能把你难倒了?”
“你当谁都是你这个怪才,什么策问拿到手都能先来个一二三的破题。你先听听看我这道题这么破题可否……”
见顾文钰开始报出题目,顾文轩也不逗他了,边并肩同行朝顾家祠堂的方向走去,边默默听着顾文钰所言。
听完,走的再怎么慢,也快到顾家祠堂大门外,顾不上多言,顾文轩提议等明晚连同大江一起探讨这道题。
之所以选了明晚,今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白天去马家,后天还要去一趟舅家,近两天也就明晚有空。
至于为何喊上大江,而不是直接去周秀才那里,连同周长平一起探讨学业上的问题,只因时间不凑巧。
不同于顾家祠堂翻新工作还没有启动,周家祠堂昨天开始动工了,也因此,周秀才父子二人这几天更是分身乏术。
学堂要上课,又要时常去祠堂。
在这个节骨眼上,顾文轩可不敢还让年过六十的周秀才受累。
听顾文轩提议明晚汇合大江一起探讨,顾文钰巴不得。
要不是不好时常上门打扰,他还有更多的问题想找这个怪才堂弟请教。
而且有大江在更好,只要有大江在场,当姐夫的六郎讲起题来,那个耐心细心的,恨不得什么都掰开揉碎了的讲。
大江之所以能一步迈过院试,确实正如夫子所言,最大的功劳还是在六郎身上,很明显的学业上稳稳进步。
就如立哥儿,这才跟六郎身边学习几个月,差点就要迈过院试,如今做起文章的火候其实已经远胜大郎。
大郎是把他自己的路给走窄了,但凡不曾算计过六郎,哪怕少了六郎媳妇相助,凭六郎天赋,不退学迟早会中秀才。
兄弟齐心,凭三爷爷家的家底,村学束脩不多,夫子本身又对六郎另眼相看,何惧供不起两个读书人。
只要供出六郎一个秀才还愁什么,兄弟齐心,哪怕一门出不了俩秀才,他大郎何须像如今一样去哪儿进学都遭嫌弃。
心胸过于狭窄,还自以为聪明,当儿子的大郎如此,哪曾想当父亲的居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亏他祖父还总以为三房也就三爷爷糊涂,他几个堂叔为人还是可以的,大的再没能耐,幸在听话。
是够听话了,没分家之前明面上的确很听话,唯一一次的不听话也就是仅仅放弃科考去当账房。
谁不说他这位堂叔到底是读书人,明理,有良心,见二弟再供他长子读书可不立马放弃科考要养家了。
当时说这些话说的最响的,如今脸就有多疼,少了二堂叔(顾二柱)顶在前面,是人是鬼终究还是露馅了。
翻新祠堂原本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事情,又无谁让他们出银子,身为三房长子长孙到今天了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