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清河村,已是入暮时分。
但还能看得清院门外站着的,其中就有顾老太。
顾二柱立马跳下来半扶半拥顾老太进门。
“松手!”
“嗑着咋整,等急了吧?儿子今儿忙的哟,跑遍整个县城,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牛听了都不信!
先把嘴上的油给抹了。
去县城还把二郎都带回来了,爷仨能饿着回来!
顾老太不好说出口,她就伸手掐贼儿子。
“娘娘娘——”顾二柱一脸受惊的小声嚷嚷着,“哟,我爹还跑出来接我了。爹,咱屋里说。”
顾老爷子背着双手站在前院等着。
正要开口问他们母子俩在干啥,听到这话,他立马转身回上房。
院门外,顾文轩没兴趣参加今晚会议,将牛车赶进院子搬东西时先向刘氏告密顾大郎亏了三十两银子。
刘氏推了下老儿子,示意搬好东西再说。
顾二郎笑笑指了指上房。
去吧。
娘交给我。
小宝丫坚守门外。
周半夏出来就见活被抢了。不止小姑子一人,连大嫂马珊也在东厢房前面牵着小长锁学走路。
优秀!
门内。
“……青大伯是好意,我爹不好细问就亲自去打听,也打听到了大郎从去年中秋开始出了二十两银子。
加上他那位同窗王兄台一起凑了五十两银子交给林秀才的长子放印子钱,之后拿到利息他又投了三十两。
今年他同窗通过县试去府试把银子收回来,结算后他又投了三十两,倒是上个月把之前的银子收回来了。”
“那加上利息,就亏了不到三十两了?”
对!
“是。”
这运气也算是好的了,就是人品不行。
到今晚了还一个字不提,还想瞒得了谁。
说他机灵又犯蠢。
“至于这些银子来源,我爹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爹没冤枉人,大郎他舅的确掺和了。”
王八蛋!
刘氏磨牙。
“投多少银子没打听出来,倒是昨晚赶马车的大叔有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亏了,一路上躲在车厢里没少嘀咕。”
“没说你大伯都嘀咕了啥?”
顾文轩摇头。
是他爹去找对方。
也许有,也许没有。
他爹没提,他也没问。
总归到昨晚他们仨人租马车回来,他大伯在车厢里不可能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更不可能连句话都无。
“再有,他昨天之所以在县城,还是因为把他儿子带到大伯那里想趁五郎还没去,把他儿子塞给大伯。”
出息!
一个跑腿的活计还抢上了!
刘氏无语摇头,“你三婶到今天还和你大伯母一个鼻孔出去,你当不知道好了,随他们折腾。”
“她们白天找茬了?”
“倒没有。”
最多像死鱼一样翻个白眼,要不就突然冷哼一声。
不提也罢。
“看来你爷爷果真藏了你大伯赏银,连你奶都瞒了。”
应该是。
孙子和儿子毕竟不一样。
就老太太这人,能省吃俭用供儿子读书到老,却未必乐意供孙子供了多年没见成效,还超出正常开销砸银子。
但银子来源还不止这些,他大伯还没有能耐藏得了如此多赏银,不说他爹,就是他老叔都盯着。
“除了这些,大郎他大舅子也有投银子。
我爹猜大郎媳妇嫁妆估计没多少了,今天她回娘家了没?”
刘氏吓了一跳,“他大舅子也是他过手的银子?”
“那倒没。他岳父不是和大伯一样是童生?
他岳母认识林秀才娘子,连大郎估计都不知他大舅子也掺和了。”
“这样就好。”刘氏松了口气,“要是大郎过手就麻烦了。”
“我爹也这么说,趁这次机会,他想晚点和老叔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我奶劝我爷主动提出分家。
就是现在分,咱们家肯定要吃大亏。
第一个,我爹给家里添置的那些田地,肯定会被我爷合在一起分了;第二,二老手上的银子就别想要了;第三——”
“行了。”刘氏忍不住笑了,“你爹真是的,还让你来哄娘。等他们二老走了,还能多分点东西不成。
只怕越迟越少,照大郎这样的,搞不好哪天连一亩地都留不住。要能早分家,再好不过了。”
顾文轩赞同点头,“回来路过镇上接上我哥,我哥连想都没想回爹一句,他宁愿一个铜板都不要。”
“就怕不要,你爷都不会提分家。他能拿捏得了你爹的也就一个‘孝’字了,他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