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周半夏身影灵活地消失于羊肠小道尽头,再稍作停留,等到不见周家有何动静,顾文轩从树上下来。
从来时的路返回顾家,不意外的听到正房厢房里面传出起夜的动静。
再过一个时辰,睡醒起床出来的更多了。
老顾家无闲人。
为能让儿孙早出门找到活干,顾老太便改了“朝食”时辰,每日提前让儿媳准备早饭。
儿孙出门每人带上干粮,既不用在外购买抛费,又能早到早抢到活,可谓是一举两得,无人敢不听从。
躺回炕上,顾文轩这才有时间静心开始撸一撸思路,却发现越理越乱,就他夫妻俩的遭遇已经属神学。
与此同时,周半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似顾文轩进不去,到家摸黑回到西屋,又进里面。
不是幻觉,水龙头经过顾文轩之手确实有水。
喝了口。
品品还不是自来水的味道,反而更倾向于井水。
之前高温干旱期间,后院就打了口深井,还在主进水管前端加了三通和总阀门,用来连接自来水和井水。
用井水的时候就关自来水,所以平日里开关阀门的活都是轩子干的,必须要他本人亲自开水龙头才行?
周半夏被自己脑洞力逗笑。要是如此,家里何曾不是安装了光伏系统,它和市电也是共同共用。
实在想不通,只能静观其变。倒是时机还不对,不然让轩子出点血抹在那枚铜钱上,或许还能可见又有何异常。
凌晨三四点正是犯困的时候,磕虫上来也没让周半夏有多余的时间瞎寻思,头挨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一刻不得闲。
婚期将近,周四顺去县城购物,李氏回娘家报喜。
即便周大丫一早又赶回娘家帮忙,周半夏也是忙得够呛。
这位大姐不是一般能说,从早上到傍晚,除中午大江小河从村学归来一起用午餐,一直没停下来。
不止说呀说,还忙不迭地拉她从屋里到屋外,从前院到后院,不停教导农家媳妇平日里都要忙什么。
关键还能教她干什么家务活时如何偷懒,又能在外人眼里表现的棒棒的,谁见了都不能说是懒媳妇。
难怪她娘敢说大闺女在婆家,无人对她连根手指头。
一般婆婆,儿子捏不住儿媳,拿这样的媳妇还真没办法。
好不容易天快黑,教程结束,耳根子清静了,一家人开始用晚饭。
结果刚放下碗筷,又有不速之客上门。
来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和两位年约三四十的妇人,听着其中一位妇人还喊小老太一声娘。
周半夏眼神闪了闪。
“咋还来了?”周四顺见之前上他家的媒人又来了,有些不悦地回应着,“我家三丫已经找好人家。”
“知道、知道,是我们家没福气。”老太太连忙接过话,“家门不幸——”
“娘。”扶着老太太的妇人含笑打断,“多谢大姐带路。”
“好,我先回去,有啥话坐下来好好说。”媒婆朝周四顺和李氏歉意笑笑,不等他们开口便急急退出堂屋。
“是半夏姑娘吧?”老太太语气虽带疑问,但行动却丝毫不带犹豫地推开儿媳便朝周半夏弯腰行礼。
周半夏迅速退到一旁,心知对方能喊出这一声招呼,肯定打听到她之前在高老夫人身边当大丫鬟。
李氏气的,“干啥呢,添堵来了。一大把年纪了,一上来给我家三丫行礼,想折谁的福气,快出去!”
“孩子娘你还想不出她们是谁?”周四顺冷笑,“咋地,还想来硬的,你那王八蛋儿子呢?”
“不是,误会了。大兄弟,你们先听我说。”当儿媳的妇人连忙圆场,“来之前我查了,我家孩子爹也发过毒誓,他确实错了,可真没掺和卖孩子。他那人好骗,但还没胆子害人。”
“唉,还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来说吧。”老太太拍了拍儿媳扶着她的手,“家门不幸,那孽障看瞒不住啥都坦白了。
最初听到消息说你家孩子被卖,他觉得不对劲,特意跑去找那贱,那女人打听,那女人还吓唬他洗不清。
又说怀了孩子,那孽障虎不拉几的被拿捏住了,当时还给了五十两银子,之后又陆陆续续给了不少。
不瞒你们,我家听着家境还算殷实,其实压根没多少家底,家里那点子田地还是从我公公手上传下来。
这孽障又怕又气,被敲诈了好几年,身无分文了还偷他媳妇嫁妆首饰卖。一回两回的次数多了,被他媳妇发觉了。”
妇人点头附和,边扶着婆婆入座,边回道,“夫妻这么多年,我知道他本性不坏,就是容易被人哄骗。
起初还以为他上赌坊了,问又怕他不说实话,我只好和我娘商量,换了他身边长随,慢慢的才摸着边。
之前上门提亲,我发誓没啥歪心思。我寻思着孩子无辜被牵累,我家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