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座,这次小鬼子是拼了老命了,看来这次三营怕是要有些难扛了。搞不好这一仗下来,咱们又一个主力营又是要元气大伤了。”郭其亮沉声说道。
“你可真乐观,这是小鬼子摆明了是威力搜索,而且企图是从咱们这一面撕开一道缺口,要是没有小炮连和迫击炮连的火力加强,我看就咱们团任何一个主力营的力量,都是绝对挺不过这一场战斗的。”张天海正色道。
“我看不至于吧?你先是给每个营加强了九具掷弹筒,还加强了九挺轻。就这等火力配置,还不是日军的对手?”郭其亮有些质疑地说道。
“咱们直一团,看上去营级火力,是足够了。可别忘了,日军可是每个小队,也就是对应咱们国军的排级单位,他们都配置了一个三个掷弹筒构成的火力分队。他们一个中队就有九个掷弹筒,在连级单位这一点上,他们比我们多了六具掷弹筒,一个营就是多了十八具了。况且他们的营级单位可是要比我们的营级单位大了那么多,他们一个大队就有一千一百多人,这还包括了他们加强的一个中队,一个中队就有重十二挺,还包括了他们加强的一个炮兵小队,这个炮兵小队就有两门九二步兵炮。”张天海如数家珍地作出了对比,显然这些东西他可都是下了功夫的。
“看得出来,你是下了很多功夫了。照这么看来,日军在纸面实力这一块确实要比我们强,营级单位就比我们多了五百多人,重多了六挺,掷弹筒多了十八具,还多了两门步兵炮。难怪你一定要用小炮连以及迫击炮连加强三营了,就是怕三营吃亏吧?”郭其亮笑着问道,神情之中仿佛是已经把张天海这个人给看透了。
“那当然了,三营怎么说也是咱们直一团硕果仅剩的老兵营了,不加强火力,把这股小鬼子打回去,等到日军主力再往这边打的时候,咱们怕是要完蛋了。”张天海苦笑着说道,让炮兵营开炮还击也并不是冲动之举,而是再这么轰下去,很容易被日军靠近阵地。
再说了,以日军炮兵开火的炮火密集程度来看,日军的炮兵应该也是有十几门炮左右,和直一团的炮兵相比应该是半斤八两。
正也因为如此,张天海才不怕炮兵营被日军的炮火给端掉。
要是敌军有五十几门火炮,那还压制个屁呀,直接是为减少炮兵损失的风险,炮兵必要时再开火了。
“讲真的,也就是咱们团的火力比较强一点儿,要是换成其他部队上,早就喝够上一壶了。要是咱们团挺不住,就算是换上西北军的一个旅,也未必能顶得住日军的全力猛攻。”郭其亮正色道。
“行了,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咱们只要全力顶住日军的这一波进攻便好了,就是这一仗打完了。咱们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张天海面色凝重地说道,战争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的手里,更为准确地说是不在直一团的手里。
“不用担心,要是实在打不过。大不了就一封电报上报战区司令长官部呗!咱们的这点人死光了不要紧,要是被日寇突围而出,怕是咱们俩都得成为千古罪人了。”郭其亮摇摇头说道,仿佛是对这一仗前景并不看好。
“你先别那么乐观,这一仗先不说,可能没有援军的事情了。咱们得先集中火力,把小日本给打疼了,他们才不会把突围的势头瞄向我们这边。”张天海正色道。
“没有援军?这不可能吧?咱们的侧后翼不是还有一个张轸的第一一〇师么?该部与我们同样是中央军,按道理来说,不可能见死不救的。”郭其亮有些惊讶,据他了解张天海这个人不会无的放矢的。
一听这个,张天海就笑了:“老郭,你别天真了。就张轸的那个师,成分混杂,战斗力极差,你等着他们来救我们?让我看呐,他们都自顾不暇。再说了,汤恩伯那个人在滕县之时,对待川军可谓是见死不救,万一也给咱们来一个呢?最后的战报是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全团殉国?”
“应该不会吧?在滕县时,临时作战指挥权可是在王仲廉的手里,不在汤恩伯的手中。再说了咱们中央军不接受川军的指挥,不也是正常的事情么?孙震虽然贵为集团军总司令,但他们要想指挥我们中央军部队,那也不符合规矩的吧?”郭其亮很是认真地说道。
其实也不怪郭其亮是这么想的了,先前的十年内战中,早已是将国军各方派系的部队分得是一清二楚了:刘湘的川军、的滇军、李宗仁的桂军以及阎锡山的晋绥军自成一派;的西北军在中原大战时直接是打伤了,最后通电下野,原西北军各部则是如一盘散沙一般;张学良的东北军则在双十二事变中之后直接便吞并;陈济棠的粤军则是在两广事变中被解决吞并;何键的湘军也在七七事变之时,因何键被调走了,而土崩瓦解;至于像先前川军之中像邓锡侯那些小军阀,实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张天海也能够理解郭其亮的想法的,毕竟他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参加到中原大战中来的。
毕竟他的灵魂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先前的张玉麟或许参加过,但对他这个原本张玉麟的回忆,他也不是太多,所以只能是试着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