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他还活着。”肖晨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把药给我。”他道。
莱诺果断把两瓶药递出，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更放心。
肖晨拿着药步步逼近，虽然原体现在看上去很虚弱，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指不定这东西是在装死，那就麻烦了。
走廊外的嘶吼声依旧，甚至比六点前的声音更加凄然，整栋大楼都在威压下剧烈颤抖。
【理疗楼】能坍塌成那副惨状，这栋楼也撑不了多久。
肖晨进入卫生间，靠近了那具削弱的枯骨，两者之间仅相隔几厘米。即便如此，原体依旧躺在地上，只能无力的喘息。
那东西的四肢已经全部骨折，有些地方的骨头甚至已经贯穿了皮肉，暴露在外。一双暴起的眼珠此刻却有些涣散，早已没了先前的杀意。
想要治疗精神病，就必须让其在短时间内大量服用药剂。
这是治理的【规则】。
肖晨打开药瓶，对准原体干涩的嘴巴，将其中的胶囊药丸全数倒入。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体相当配合，竟毫无反抗的就将数颗药丸全数吞下。
纸条上只说过大量，但却没具体指明这个量是多少。为了保险起见，肖晨又打开第二瓶药，将其全部倒入。
随着原体吞咽的动作，那具枯骨般的身体突然抽动起来。
“呃……啊……”
干裂的嘴缓缓张合，像是想说些什么。
“痛……”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那东西居然说出了人话，“痛啊……痛……”
随着药物置入，痛觉也开始逐渐返回这具破碎不堪的躯体。
“痛……痛啊……痛……”
原体哀嚎起来，早已不知折断多少处的身体开始抽搐，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他这是怎么了？”韩秀妍皱眉，眼前的画面实在过于怪异，难免令人有些不适。
星野芽衣没有说话，虽然脸上看似挂着标志的浅笑，实则手中已经默默握紧了铃铛。
“痛……”原体依旧在哀嚎，好似只会说这一个字，又或者这個字就是他此刻全部的感受。
“咚！”
忽的，天花板轰然震动，同时还伴随着两个非人生物的尖啸，声音狂躁且震耳，像是两种野兽撕打在一起。
能造成这种动静的，只有一种可能。
纽特成功吸引到了伪人，并让其和老人厮打了起来。肖晨的猜想是对的，这两方虽为伪人，但完成度不一样，并不是同一阵营。
“痛啊……”
而在肖晨面前，那个原体依旧在哀嚎。
忽的，众人眼前跳出一串进度条。
【精神病治疗进度：37/100】
……
【精神病治疗进度：72/100】
进度条还在不断延长，逐渐增加。
“成功了……”莱诺怔怔说道。
“有效果。”肖晨的声音有点惊喜。
他看向原体，只见那双涣散的眼瞳逐渐清晰起来，血丝逐渐褪去，眼中缓缓恢复了神志。
【精神病治疗进度：83/100】
……
进度条不断增加，但就和纸条上说的一样，大量服用药剂会导致原体死亡。
在肖晨面前，原体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闭上了嘴，不再喊痛。肖晨不知道对方是不想喊，还是已经喊不出来了。
【精神病治疗进度：99/100】
……
【100/100】
“完成了……”肖晨松了口气，“我们成功了。”
忽的，原体抽动了一下，那张干裂的嘴唇开合，沙哑的声音从里面冒出。
“我……没病……”
那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到。
“什么？”肖晨皱眉，试图努力听清对方在讲什么。
“痛啊……为什么这么痛……”原体目光再次变得涣散，就像纸条上说的一样，大量服用药剂虽然能治好精神病，但却会造成病人死亡。
当精神病的特征褪去，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会感受到浑身的疼痛。
看着面目狰狞的原体，肖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死了。”
“死？”
出乎意料的是，原体干裂的嘴角居然微微上扬，“太好了，我终于要死了。”
“什么？”肖晨不解。
“终于啊，终于能结束了……我终于能从这地方走出去了。”原体声音沙哑。
肖晨这才意识到，虽然之前感受不到痛，但不分昼夜的抽血，以及被关押在天花板之上的昏暗空间，这些事情本就令原体感到万分痛苦。
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对于这个根本无法见到光亮的病人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