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轩躺了会儿,不知是不是一直想事情,原以为自己会犯困,没想到越想越有精神。
既然无睡意,他就待不住了。
找周半夏很好找,
无须知明去打听,出院子随便问一个人,便可知周半夏在哪里。
听说周半夏和刘氏在账房,顾文轩倒不意外。
到账房让守在外面的婆子无须通报,但走进小厅,他还是喊了一声,“娘、媳妇儿,你们在不在里头?”
“听,娘,咱们被逮住了。”
听到周半夏不打自招,原本说笑的刘氏不禁笑了。
“逮住啥了,是干啥说啥了不能让我得知?”顾文轩扫了一圈,“我爹去村子里商量整小集市的事儿了?”
“你知道?”
“之前听老叔说想挨着我岳父买地,大爷爷的意思先按男丁算,再看谁家手头紧的就少划块地。
我老叔等不了了,找我打听我岳父手上那块地有没有富余。
我说我这都嫌少了,他说只能等今晚瞅谁家手头紧了。
今晚要出结果,大爷爷他们不喊我爹一起去村里核计,咱们家的老爷子也会让我爹一起过去。
要按男丁算的话,大伯有四个儿子,占便宜了,就是不知要出多少银子。
不过这回,要借,还真得借。”
说到借银子,顾文轩这回是对着周半夏说的。
周半夏懂他意思。
一则,花不了没有银子;二则,大房不可能不要,老爷子还是会找上门,不借,说不过去,也不好听。
还有,最主要的是大房不单单只有顾大郎,还有三个儿子,犯不着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被人笑话堂兄弟不和。
“不用你们借,我和你爹手上有银子——”
周半夏连忙打断,“娘,六郎哥借出去是堂兄弟之间的情分,我爹待我大伯已经够仁义了,还借他干嘛。”
“就是,惯得他们,往后不管是爷奶,还是大伯两口子开口,你和我爹就让他们谁缺银子让谁来找我好了。
老找你们干嘛,就不能让你们过个清静日子?
只要他们敢拿田地抵押,我又不是不借他们银子。
对,就该这么干。”顾文轩拍手,“回头我就去问大伯还要不要借银子。
给他凑足三百两银子好了,不要他半文利钱,借他一年,到时候真还不了,我吃亏些,田地归我好了。”
你可真是大善人!
周半夏和刘氏相视一眼。
刘氏“噗呲”一声,笑了,“被你爷爷听到,你爷爷巴不得,回头往地里一躺,瞅你咋整。
好了,不说笑了。还用不用在这边守着?
要,我就先回家了,你大嫂一个人在家,你大哥一准陪你爹。”
“不用,有大姐姐夫在,还有昌叔,有事儿,他们会上家里找我,我也回家了。”说着,周半夏去抱账本。
顾文轩眼疾手快的先抢到一步,“聪明,有上百人手,何须亲力亲为。
倒是有件事,赵三叔今儿问我哪天有空。”
“想聚一聚?”
“对,我原本想说咱们两口子去不去无关紧要,咱爹娘一样能做主。
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他没准找我有事,不然他不可能不知我如今忙着温习备考,所以我就邀请他们后天上咱们家里做客。”
“应该是想看你参加院试之后接下来会不会去一趟京城,好推测你先生何时回京,别的事情还不值得他亲自跑回来。”
“我想也是如此,不然从京城刚回府城何至于又携妻带子回老家,估计考虑到我要不和你一回来,还在定州府,好让他媳妇找你打听。”
刘氏很想回头瞅瞅有商有量的老儿子和老儿媳,怪有意思的。
“显然,他还是觉得从我这边下手打听,比找你更容易。
我都把你捏手心了,他怎么还觉得我不如你?”
刘氏忍不住回头斜了眼老儿子,摇头,“没听说喝水也能喝高了啊,咋能还觉得比三丫厉害了。”
顾文轩笑喷。
“难怪你爹说你是个傻小子。走了,有话你们回家回房再唠。”刘氏快走几步,走到小厅,果然有婆子等着打帘子了。
幸好,她走得快,再让傻儿子说下去,傻儿媳又来一句娘,我觉得我六郎哥是比我厉害?
啧~
他们小两口敢说,她都不敢听。
可怜她这个当娘的,居然还被儿子儿媳吓跑了。
老儿子小两口如此,大儿子小两口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氏想想又好笑不已,难怪老闺女如今都不乐意和她哥嫂一起待着了。
对了,老闺女呢?
“娘亲~”
刘氏正想问婆子,她老闺女去哪儿了。
许是听到有人行礼喊太太,就见老闺女从斜对面的女工坊冒出来了。
咋跑那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