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作吧,总有天把什么情分都作没了。
被顾老爷子折腾多了,当儿子的顾二柱已视为眼不见为净就好了。
送走顾老爷子一帮人,见媳妇和儿媳又要忙着拾掇碗碟筷子,又要打扫堂屋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院。
有些事情真邪乎。
之前把清风道长拽来看风水,那老神仙要他在这拆房子,那里砌堵墙的,他还以为那老神仙有意为难他。
只是既然把人请来,话都出口了,不依着改,多少有点担心好的不灵、坏的灵,当时就硬着头皮干了。
可如今看来老神仙到底还是老神仙,就像董大夫那个半神仙,扎一针不好,多扎两针就见效了的一样。
这不,今晚他就没当一回事,要是让老头子从侧门进来,直接带到挨着侧门的前院待客厅,老头子咋折腾!
还能一大把年纪了,为老不尊的从待客厅里面跑出来又跑进内院的作妖,可不是没提防一过月亮门就开始作了。
顾二郎见他老子朝他招手,赶紧放好扫帚和簸箕,快步向前。
“你给爹搭把手,咱爷俩趁今晚把待客厅收拾出来。”顾二柱顿了一下,“回头有人上家里找你也好有个地方待着。”
顾二郎还不知他老子居然羞于开口被老子时不时折腾怕了,只当有村子的小伙伴上家里不好带回厢房小厅。
毕竟他媳妇进进出出不方便,对面厢房还有弟妹,没条件没法子,有,自然要避免被冲撞。
“正好六郎要有同窗上门也不适合老上他们屋里的书房。这样,爹,不是两间屋打通嘛,一间待客一间当书房。”
顾二柱也是这个想法,回头让三丫挑些书本摆到待客厅,也好避免有人见着好书,不借又不好推托。
读书人的这些事情,他还是多少懂的。借书说是带回去抄,有的不管怀着啥心思借书回去,弄坏了都不好让人赔。
况且也不是赔的事情,外人不知,他当爹还能不知刚带回来,他家六郎自己都还没研读,总要自己读完了再说。
“慢点,咱爷俩先去那屋搬桌椅。爹跟你说了没?今儿这二两银子花的真值,光书,你娘说就值二两银子。”
还把书都搬回来了?顾二郎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那会儿搬的人多,没留神,我光瞅见桌椅摆件了。”
“不奇怪,都是灰,拿了帘子扎上了。你和六郎太忙了,等明儿让虎妞和三丫收拾一下,挑出来再摆上去好了。”
说话间,父子二人到了傍晚临时将搬回来的东西塞进去的南房前面,顾二郎将灯笼挂好,顾二柱推开房门。
这厢他们父子二人在前院搬东西,布置拾掇待客厅,刘氏婆媳三人也是好生繁忙,将厅堂地面打扫干净这才作罢。
听顾二柱父子二人拒绝她们搭把手,刘氏愉快带头偷懒,宣布各房各房休息。
马珊没跟婆婆客套,她要回房替换小姑子,好让小姑子早点回房睡觉。而周半夏同样的不客气,先回房洗脸。
刘氏见小儿媳去而复返,倒不惊讶。论礼数,这孩子再周全不过,况且她家六郎还没回来,一准想等他归来。
想到原本约好的今晚学打络子花样,反正闲着,索性让小儿媳先教她打一款络子花样试试看。
要能早点都学会了,也好早点把第一批货早点赶出来多赚些银子。
一时之间,忙着赚钱的婆媳两人对着一个新打出来的小号络子,拆了解开,解开了再打的忙得可起劲了。
连顾二柱和顾二郎一直没进来都没发现,加上一个顾宝丫,注意力又集中在周半夏打出来的第二款花样上。
如周半夏她想象的一般,打络子的活儿,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只要她将络子拆开,再边打边解说?
最多重复一遍过程,她婆婆便学会了,还无须她再手把手的将每款花样大中小三号,挨个边打边解说。
只要打出小号的一款,拆开,再边打边解说,大号和中号就能自己动手打出来了,编的精致程度还不输于她。
再观小宝丫,真真是对得起“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学的居然一点也慢,要不是手劲小,更麻利了。
确实是个很聪慧的小人精,接下来就看她坐不坐得住了。
要是能有耐性,小人精也乐意,她倒不介意教这孩子绣艺。说到底,她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顾忌。
这点,周嬷嬷也是同样如此。她老人家在世前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别断了传承,来日要找个传人。
小半夏不知周嬷嬷的来历可能不单是高老太太的陪嫁丫鬟而已,能说到传承和传人,周嬷嬷出身肯定有问题。
否则凭周嬷嬷的绣艺,不会连一件遗物都不给小半夏留下,更不可能帮她隐瞒下来连对高老太太都只字不提。
这次她就试探过梅姨是何时和周嬷嬷认识,可惜连梅姨都只知老姐姐七八岁进高老太太娘家,后来当了贴身丫鬟。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周嬷嬷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