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顺义庄子要与商队汇合,在此整队待发时,周半夏就将匆忙之间搬上马车的木箱打开看了看。
又见包袱,还是两个包袱,倒不是装有路上干粮卤肉了,是小毯子和男女斗篷,还是一溜的喜庆红色为主。
拎出这两个包袱,箱里还有绸缎四匹、棉布四匹、茶叶四罐、糕点八封、果脯八封、小匣子两个、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零散的笔墨砚以及颜料等等。
也是,这些画底稿的用品,绣庄最多。
之前昨天府学前街,她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不合适占此便宜。
不曾想连之前已经送了一桌席面,不少礼的钱夫人又正儿八经的给回礼了。
像四匹绸缎、四罐茶叶,还有其中的四封糕点与果脯,上好的一套文房四宝,无须看礼单便可知是钱夫人的回礼。
一大箱塞得满满当当,其中最为有心的是,夹在底层的厚厚一本抄录的邸报。
不愧是钱夫人,次次送到心坎上。
人多眼杂,周半夏也没细看,将抄录的一本邸报连同两个小匣子以及其中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收起来。
只是她这个没出息的,好像怎么也比这个有大出息的幸运多了,起码她没有连剩下的一点子公司股份突然没了!
“据说(赵)三可能年前都回不了老家祭祖。”
此时的赵管家殷勤的,一口一句六公子的非要他们两口子上赵家其中一辆大马车不可,把顾文轩整得老尴尬的。
说老实话,要想考取秀才功名,有了诸多的科举范文复习资料,死记硬背,他不怕,但心里还是怕策论的。
谢绝赵管家邀请在赵家住一晚再走的,马车重新启程,途径顾承扬的大车店的时候留下一份手礼。
考虑到还要赶在关城门之前回村,两人也不在县城多作停留。
非官宦人家还真找不着这种东西,正适合他这样对当下时政缺乏了解的的一介白身,其意义丝毫不输于高大夫人给的名帖。
这次速度快,不到约定的辰时,这位赵管家就早早跑来了。
时值冬日,车厢里面光线并不是很好,周半夏没想顾文轩现在就翻阅邸报,岔开话题的就收起邸报。
只是这两个小匣子有区别于往年,往年没送年礼,但到年关也是有两个小匣子的,却不像这次夸张。
就是与来时不同。
但有这些邸报,把握性就更强了。
在忙到胃溃疡差点得胃癌,积蓄还比不上他身家一个零头,再历经几年的天灾之后,想法早已也不一样了。
也是。
周半夏扬眉。
周半夏将抄录的一本邸报递给顾文轩,“我稍稍翻了一下,差不多是近两三年来的(邸报)。”
看!
这就是将东西推销给赵老三的好处,随时可听到赵家有何动静。
确实如此。
他想的倒没错。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一本。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以赵家那位胖管家为首的车队也抵达了顺义庄子。
这不,还不到腊月,与来时相比,一路上的关卡就多了不止一两处,连检验腰牌路引的流程也严厉了很多。
这里又没有新闻联播,最好的捷径就是多了解主考官的一些文章,看主考官文风,投其所好,对症下药。
“要出发了,快坐好。你在寻思啥?”
策论,考的就是时政。
箱内看似腾空出来了一点点位置,又瞬间被填充的棉花给添补上,倒无碍途中运输,关箱贴封条。
要不是有知遇之恩也不至于年过三十才百万年薪,但要担心她重走旧路,欠人情抹不开脸拒绝?
此一时彼一时。
“应该不会。镖局之间是有竞争,但于情于理都还挺团结。
抵达青阳县顺义镖局,已是未时,也就是下午两点钟多,风更大了,阴沉沉的天气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雪到来。
周半夏无声而笑,能说这趟来跟打秋风似的,人情欠大发了,把你吓得天没亮就想跑路,可不让你扎心了。
这次手串珠花就不像去年是四对头花饰品,更不用说另一个一小匣里面还多了金锞子,连银锞子也多了。
遗憾的是和来时不同,连歇脚的地方都挨着关卡,不进城不进镇的,从府城一路到青阳县,倒是无风无浪,一帆风顺。
再由两位车夫搬到后面另一辆专门运货的马车上,与放在明处的六个大箱笼重新整理捆绑。
大梁国承平已久,虽听闻穷山恶水之地偶有路霸盗贼出没,但每逢年关,衙门的打击力度也是可以的。
但不得不承认,赵家的马车坐着确实舒服多了。
最起码对时政不会一知半解的,搞不好哪一点出了岔子,离题了也不知。
冬日白天较短,基本上到申时三刻就天黑。
周半夏原本还想有机会逮住空子就偷摸着把骡子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