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米柳亭不说话了,因为德米特里说得很对,有时候他也被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搞得挺郁闷的,可是总不能因为一点点不高兴就跟他唱反调吧?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只要忍过了这一阵,只要拉开了改革大幕一切不都会变好吗?
对尼古拉.米柳亭来说这点儿事实在不值得小题大做,反正指望他为了这个就发声支持李骁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劝说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还是忍耐一下吧。只要过了这一阵子,我相信不用我们提醒伯爵也会改变作风的!”
德米特里对此嗤之以鼻:“要是他不改呢?接下来你就继续忍耐?”
尼古拉.米柳亭愣住了,他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这根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俄国的传统不就是这样吗?服从上级的领导一丝不苟地执行上头命令,不要问为什么,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德米特里算是看清楚自己这位兄弟是个什么性格了,难怪他推行改革时磕磕绊绊总是不得其法,因为说到底他依然是个遵循传统的人,如果不是保守派的传统实在让他无法忍受,他根本就不想去改变。
德米特里很不客气地教训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遵循传统,那服从陛下的意志安排也是俄国的传统,所以何必改革呢!保持你的传统好了!”
尼古拉.米柳亭傻眼了,下意识的就准备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忽然发现自己反驳的理由是那么无力,也就是德米特里说得很对。
这让他有些难受,难不成他折腾了这么多年结果却是个保守分子?他真不觉得自己保守啊!
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帮他们说说话,不过不要指望我反对伯爵,我认为伯爵并没有做错什么,暂时来看服从他的安排是正确的!”
德米特里嗯了一声:“也许吧,但从长远看问题很大!”
尼古拉.米柳亭还想说什么他却一摆手道:“算了,这个问题我们吵不出什么结果。只要您帮安德烈大公说话就好了!”
望着德米特里离开的背影,尼古拉.米柳亭觉得他们两兄弟的分歧越来越大了,不仅仅在对亚历山大二世的态度上,现在连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态度上他们都有巨大不可能弥合的分歧了。
这让他深深感到忧虑,他觉得德米特里已经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未来的他会不会变得跟当年的谢尔盖.彼得罗维奇.特鲁别茨科伊公爵一样偏激,最后走向自我毁灭呢?
尼古拉.米柳亭决定跟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好好聊一聊德米特里的问题,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德米特里被毁掉。
当然他对特别能折腾的李骁也有点微词,你说你好好的瞎折腾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字辈对大局指手画脚了?你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
李骁并不觉得自己过分,就事论事有什么不可以?如果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害怕别人评论呢?
不过他倒是对尼古拉.米柳亭发声支持自己感到惊讶,毕竟他原以为这次公开反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不会对改革派高层核心造成太大的影响,那些人不太可能赞同他的意见,毕竟他们都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一手带出来的,按照俄国传统,不可能公开反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
当然啦他也不认为尼古拉.米柳亭是真心支持自己,他其实比德米特里还要了解他,历史已经将他分析透彻了,他是个开明派,甚至还要说是个摇摆的开明派,指望他跟俄国的“传统”彻底地划清界限是不可能的,否则历史上他也不会那么戏剧性的谢幕退场。
这一次之所以支持他,要么是因为他跟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矛盾,借着自己小小的反击一把,要么就是德米特里做了什么,让他帮个忙。
李骁很肯定除了这两种可能,再也不会有第三种!
所以当尼古拉.米柳亭突然找到他警告他一顿后他毫不感到惊讶。
“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
李骁开玩笑似的对阿列克谢说道:“你看看他,根本就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要反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也根本没有意识到伯爵的做法有多大的隐患。反而认为我们是无理取闹,他的脑袋就是一团浆糊!”
阿列克谢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他还特别写信给我,让我顾全大局,让我不要陪着您胡闹!你看看,他觉得我们这是胡闹!”
显然他们都对尼古拉.米柳亭不满意,这么一个对保守派对沙皇抱有天真幻想,又没有坚定改革意志,还好赖不分的人怎么能领导改革呢?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好一阵子阿列克谢突然说道:“廖尼亚来信了,说了一些对巴黎和伦敦的看法,他似乎对君主立宪颇有微词。”
李骁一愣,讲实话将列昂尼德忽悠出国之后,他就差不多忘记了这位老朋友,一方面是他太忙了,另一方面那位也特别矜持特别较真,不管要说什么他都必然会做详细地调查研究,而这需要时间。
“他都说了什么?”李骁问道。
“他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