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赵渐石终于接到罗臾来信:明日晚间,粮车到东门。
赵渐石将信放到蜡烛上点燃,朝屋唤道:“裴衡!”
裴衡推门进屋,“王爷。”
“明天让所有青云卫出城接应叶知瑾,必须让粮车顺利进城。”
“是,王爷。”裴衡异常兴奋。没想到叶知瑾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还是个大惊喜。
“褚雷。”裴衡走后,赵渐石又朝屋外唤道。
“王爷。”褚雷推门进屋。
“明天随本王出西城。”
“西城?“禇雷瞪大眼。“王爷,粮车从东面过来,我们为何出西城?”
赵渐石嘴角浮起冷笑,“陈拓不是喜欢玩声东击西吗?本王也陪他玩一次。”
大清山关隘,花显和许临增坐在草从里。
花显将水囊递给许临增,许临增接过喝了一口,“箭和石头已全部用尽,我们明天要和程喜决一死战。”
花显仰头看向天空那轮残月,“或许我们明天都会葬身大清山。”
许临增也抬头看向天空,二人未再说话。
第二天,陈拓正在集结兵马准备攻城。
忽然有人来报,“将军,西门传来消息,西城城头出现许多守城军,城内有异动,他们担心守城军突围,特来请将军定夺。”
陈拓听完禀报赶紧下马走回帐中,招来副将们商议。副将们面面相觑,西城为何会有动静,难道赵康要跑?
徐先生开口说道:“将军,城内已经断粮,赵康现在想跑并非不可能。只是属下有件事想不明白。”
“先生请讲。”陈拓忙道。
“按理来说,赵康想跑,应选北门或东门出逃。北门通往北尧关,那里有二十万边军。即便不走北门,也应该选东门,东门外通往青州,青州也有十万守军。”
所有人都看着徐先生。
“而西门外只通西北,路途遥远,那里守军不足六万。另外,西北外有大片荒漠,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去处。属下不明白赵康为何要选西门出逃。”
陈拓闻言也皱起眉,没错,赵康逃跑应该选北门或东门,为何会选西门?陈拓负手在帐中来回踱步,所有人都看着他。
陈拓停下脚,问徐先生,“依先生看,赵渐石到底想干什么?”
徐先生拱了拱手,“属下抖胆猜测,成王或许在用声东击西之计。“
“哦?先生快讲。“陈拓忙道。
“成王故意在西门弄出动静,无非想引起我们注意,让我们误以为他想护赵康从西门出逃。其实不然,属下以为他们会走北门。将军可多派些人去北门外守着。如果赵康真从北门出城,我们正好围上去击杀。如果他们从西门出逃,那也无妨。西北路途遥远,我们可以尾随追杀。”
陈拓闻言眉头舒展,对所有副将道:“你们都听到了,按先生说的办。”
大清山半山腰,中南军和守军搅在一起。为争夺山顶,双方来回拉锯。
烈日下,刀枪相撞,喊杀声响彻山林。长枪插在士兵身上,刀剑扔在一旁,鲜血淌染红青绿山坡。
中南军几度攻上山顶,又被打退下来。
程喜喘了口气,大喝一声,舞起手中大刀,又带人冲了上去。花显正在不远处,程喜一刀砍翻迎面扑来的守军,朝花显扑去。
花显射箭厉害,近身功夫不如程喜。与程喜交手,眼看落了下风。许临增一脚踹翻一名中南军士兵,飞身赶了过来。
程喜以一敌二毫无俱色,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三人你来我往,一时难分高下。
守军越战人越少,中南军渐渐攻上山顶。
花显一边应付发狂的程喜,一边感叹今日要葬身大清山。忽然,花显听到中南军身后一阵大乱。
程喜也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手中刀不由慢了半拍。许临增看准机会,“噗!“一剑刺中程喜肩头。
程喜吃痛,就地一滚脱离战团。
程喜站起身,看见中南军士兵正不要命往山上跑。中南军士兵身后,一群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士兵正黑压压涌来。
长佑军!程喜大惊失色,这里为何会有长佑军?程喜朝山下看去,青底黑字帅旗迎风飘扬,上面绣了个斗大的‘方’字。
方炎!竟然是方炎!程喜顿感绝望。方炎是花景峰帐下第一勇将,方炎到了,花景峰肯定也不远了。将军就在京城外,而他到底过不了大清山。
方炎一身亮银铠甲,手持长枪杀上山来。中南军士兵腹背受敌,顿时没了斗志,纷纷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方炎赶到近前,对仍做困兽之斗的程喜道:“程喜!放下刀,我现在可以不杀你。”
“休想!我程喜顶天立地,怎会向你投降。方炎!你来的正好,来来来,与本将军一决高下。”程喜声色俱厉。
方炎摇了摇头,“程喜,你想找死我也没办法。”
又对花显和许临增道:“二位暂且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