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快啊!”夏青黛忽然爆发出一种气势,说话的口吻再也不是萌妹子型了,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气。
在医院里待久了就知道,有经验的医生在面对急诊抢救时,常有这样的表情和语气。
王军峰被夏青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听命行事了。
而另一位研究生张师兄看起来木纳,但反应却比王军峰还快,已经跑进急诊外科借平床。
夏青黛站起来对着走近的梁师说:“老师,他心肌梗死,我觉得要给他做个心电图和心脏彩超。”
梁师背手“嗯”了一身,不置可否。
他没有上前给男孩做二次切脉,因为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对于夏青黛的诊脉水平他已心知肚明,完全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
在诊脉方面,夏青黛唯一的短板是无法把诊脉结果以中医的术语描述出来,满口都是西医的病症名称。
但这只是小事,只要辨证对,找到了病因,就可以治好病,这才是重点。
跟在梁师身后的小医生和剩下的那位研究生师兄,均用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夏青黛。
这位今天第一天过来跟师抄方的小师妹,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一个都没有行医资格的准大学生,却对急诊科的病人指指点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行为。
牙疼跟心梗有关系吗?要是对方胸闷气短那还值得怀疑怀疑。
“小夏,你果然是刚上大学的大学生啊,可真热心。”某位普丑医对着夏青黛淡讽了一句。
夏青黛只当没有听懂,眉头微微蹙着,望着急诊科的方向有点着急,平床怎么还没来。
刚刚她的气劲一进入男孩的体内,游走到心包这个位置就遇到了阻碍。她微微用了一些力冲开了一些,但治标不治本,很快还是会梗死的。
最多再十几分钟,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是牙疼的年轻男孩就要猝死了,得立刻开始治疗,耽误不起。
一直到平床推到了面前,那被夏青黛诊断为心梗的男孩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本能地抗拒:“这这,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我就是牙疼啊,这是要干啥?”
夏青黛对着他斩钉截铁道:“你要相信医生。”
这一刻,她的身上仿佛发着光,男孩不由自主地信了,随着边上的人躺上了平床。
“医……医生,我真的心梗了吗?我真的就是牙疼啊,我才大二。”男孩躺上去后,自动把目光看向人群里最年长,看起来医术最高明的梁老,做最后的挣扎。
“哎,怎么回事?谁推的平床?哪个病危了?”
而这时急诊科的护士追了出来,打断了梁老欲开口说的话。
刚刚有个白大褂忽然冲进急诊室,二话不说就“借”走了一张空的平床,把里面的医护都整懵逼了。
夏青黛豁然走到平床边,用远超她体型的力量,推着平床往急诊抢救室走,一进去就对着里面的人下医嘱:“这位急性心梗,赶紧做个心电图和心脏彩超!”
然后又一扭头,找到刚才那位跑出急诊科又跟着平车跑进来的护士姐姐命令道:“赶紧给他留置针,等会可能血管都找不到了!”
护士小姐姐看着平床上捂着左脸的男孩,眨巴着又迷茫又慌乱的小眼睛,看起来倒像是失去方向的傻孩子,跟濒死得马上要抢救的病人是半点不沾边。
这不是胡闹吗?
就牙疼这种小事,喂个甲硝唑片或者阿莫西林胶囊不就行了嘛!
没听说谁家牙疼查心电图和心脏彩超的。
一个超声心动几百块钱,随随便便就给病人做了。要查出什么倒也罢了,什么也查不出,那不就芭比Q了嘛!
是想要等着被病人以过度医疗赚黑心钱投诉吗!?然后锅让他们急诊科背?
“你是谁啊?哪个科的医生?”
这时梁老也带着人走了进来,指了急诊科的某位医生:“快安排吧,病人耽误不起。你们急诊有床头的超声心动的吧?”
“有,我马上安排。”
年轻陌生的夏青黛说话,没有医护会在意。但是梁老这种大佬,医院里的虾兵蟹还是认识的。
对方是梁氏诊脉法的传承人,纵然不是他们一个科室的,但也是两院级别的人物。这样的大佬,谁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啊。
当下再无二话,急诊科一人立即给病人安上心电监护,另一人掏出手机打电话,通知人来做床头超声心动。
而那位护士小姐姐也开始给男孩的胳膊上消毒、采血了。
男孩的心率不错,血压也挺平稳,除了嘟哝着牙疼之外,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参与检查的众人心中都不免有些嘀咕,几个跟在梁老身边的研究生和小医生,也是一脸不忍直视。
虽然不该期待眼前这个年轻男孩真的病情危急,但还是好害怕闹个乌龙,那就丢脸丢大了。
其中一位小医生低声对着已经让到了一边的夏青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