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陆薄言很难说出一个具体的原因。
如果一定要说,那大概是因为——
苏简安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只要最重要的人还在,不管失去什么,都无法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
下午,陆薄言处理完所有工作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在午睡,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有一小段时间,他和苏简安可以自由支配。
在两个小家伙长大之前,他和苏简安都应该珍惜这样的时光。
今天天气很好,大晴天,太阳却不是那么热烈,秋意夹在微风里,佛过行人的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仿佛要告诉这个世界,秋天快要来了。
陆薄言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准备离开书房之际,无意间看见远处蔚蓝的海水,突然想到,或许他可以和苏简安开车去海边兜兜风。
他还没去找苏简安,苏简安就匆匆忙忙跑进来,说:“薄言,我们去趟医院,佑宁出事了。”
陆薄言蹙了蹙眉:“怎么了?”
“来不及了,上车再说!”
苏简安也不管陆薄言还穿着一身居家服,拉着陆薄言就往楼下跑,直奔向车库。
上车后,苏简安急急忙忙说:“徐伯,去医院,麻烦你开快点。”
相较之下,陆薄言显得十分冷静。
他一边替苏简安系上安全带,一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佑宁怎么了?”
苏简安看着陆薄言,眸底闪烁着不安:“叶落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叶落在电话里说,许佑宁突然出现流产的征兆,目前妇产科的医生正在尽力抢救许佑宁和孩子,如果不幸,许佑宁可能会失去孩子。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许佑宁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也就是说,如果命运狠了心要虐一虐穆司爵,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此失去许佑宁和孩子。
末了,苏简安接着说:“越川和芸芸也已经在赶去医院的路上了。”
他们都害怕许佑宁挺不过这一关。
陆薄言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打了个电话给医院院长,交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耗多少人力财力,务必要保住许佑宁和孩子。
至少,也要保住许佑宁。
穆司爵不能同时失去许佑宁和孩子,这太残忍了,穆司爵一定会崩溃。
半个多小时后,陆薄言和苏简安终于赶到医院。
他们是最后来的,住在市中心的越川和芸芸早就到了。
所有人,都站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
这条走廊冗长而又安静,却只有一片冷寂的白色,因此显得十分深沉。
穆司爵背对着其他人,站在手术室门前,一贯高大挺拔的身影,显得有些沉重。
平时那个气场逼人的穆司爵,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反应和普通人……并没有两样。
苏简安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会这样?”
叶落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摇摇头,说:“突发情况,我们始料未及。幸好七哥在医院,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佑宁得到了最及时的抢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如此,许佑宁和孩子的结果仍然是未知。
“……”
苏简安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大概就是病魔了。
它说来就来,还可以赖着不走,把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甚至可以霸道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可是,人,明明从来没有招惹过它。
长长的走廊,就这样又陷入安静。
陆薄言走到穆司爵身边,看了看他:“还好吗?”
穆司爵定定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声音淡淡的:“我没事。”
不管他此刻有多焦虑、多担心,他必须没事。
他是许佑宁最后的依靠,许佑宁已经倒下了,他必须守护她。
他当然也可以倒下去,但不是这个时候。
“……”陆薄言无声了片刻,试图给穆司爵一点信心,“我交代过医院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保住佑宁和孩子。”
穆司爵看了看陆薄言,只是说:“谢谢。”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大门打开,院长和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穆司爵只想看见许佑宁,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冲进去,院长却先一步叫住他,说:“穆先生,陆总,到我办公室谈一谈穆太太现在的情况吧。”
穆司爵脱口问道:“佑宁现在怎么样?”他声音里的焦灼,根本无处可逃。
院长示意穆司爵放心,说:“许小姐和孩子暂时都没什么危险,保住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穆司爵高高悬起的心脏也终于落回原地。
虚惊一场,劫后余生——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
苏简安走过来,语气轻松了不少,说:“我和芸芸送佑宁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