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宁撕开绷带,利落地打了个活结:“好了。”
“……”穆司爵没有任何回应。
她好奇地抬起头,看向穆司爵——他明显在走神。
提到她无数次给自己处理伤口,该走神陷入沉思的人不是她吗?
穆司爵为什么抢她的戏份?!
许佑宁正愤愤然,穆司爵突然伸出手,撩开她左边额角的头发。
她下意识地闪躲,双手护在胸前做防卫状:“你要干嘛?”
“别动!”
穆司爵一手强势地控住许佑宁的脑袋,拇指的指腹抚上她额角的伤疤。
三厘米长的疤痕,像一只蜈蚣栖息在许佑宁的额角,尽管因为头发的遮挡,平时轻易看不到,但毕竟是在脸上。
这道伤疤,是因为穆司爵才留下来的。
一年前在A市,康瑞城突然派人袭击穆司爵,许佑宁在危险关头推开穆司爵,被车子撞下山坡,磕破了额角,当时血流如注。
后来,伤口缝合拆线,虽然用过祛疤的药,但她的额角还是留下一个明显的疤痕。
过去这么久,许佑宁自己都要忘记这道伤疤了,穆司爵居然还记得。
她拿开穆司爵的手,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轻描淡写道:“不碍事。”
沈越川说过,一个女孩子,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活着,对自己的脸总是在意的,更何况许佑宁本来就是一个长得不赖的女人。
穆司爵说:“我带你去做手术。”
“咳!”许佑宁不可思议的看着穆司爵,“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是现在。”穆司爵说,“孩子出生后,等你恢复了,我带你去。”
他看起来,是认真的。
“……不去!”许佑宁收拾好医药箱,站起来,“穆司爵,看到这个伤疤,你就会想起我救过你,对吧?我绝对不会去做手术,我就是要你永远记得我救过你!”
“……”穆司爵深深看了许佑宁一眼,“既然这样,我可以答应你另一件事。”
他煞有介事,语气里藏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强势。
说白了,就是霸道。
许佑宁却听得云里雾里:“穆司爵,我好像没跟你提什么要求……”穆司爵要答应她什么?
穆司爵嫌弃地看了许佑宁一眼,过了片刻才接着说:“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许佑宁又被噎了一下,差点反应不过来。
反应过来后,她觉得好玩,笑盈盈的看着穆司爵:“你在承诺吗?”
穆司爵的承诺——怎么有一种上帝宣读圣旨的感觉?
又玄幻,又出乎意料,却只能接受。
毕竟,凡人怎么能违抗神的旨意啊?
穆司爵眯了眯墨黑的双眼:“你听清楚没有?”
许佑宁浑身一颤,忙不迭点头:“听清楚了!”
“很好。”穆司爵命令道,“记好!”
这是他第一次向一个女人作出承诺,许佑宁要是不好好记着……
想到这里,穆司爵突然发现,就算许佑宁不好好记着,他也不能怎么样。
他还是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伤。
穆司爵终于体会到陆薄言那句话——你有很多方法对付别人,但是,你拿她没办法。
唯独对一个人没办法,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是糟糕的。
可是,穆司爵不想做出任何改变。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许佑宁,他会保护她。
虽然穆司爵说得拐弯抹角,许佑宁心里还是涌出一股温温热热的东西,渐渐溢满她整个心房。
感动——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了,没想到穆司爵毫无预兆地让她尝了一次。
许佑宁没有告诉穆司爵,以后,她也许真的再也不会受伤了……
……
二楼,儿童房。
在爸爸妈妈怀里喝完牛奶,西遇和相宜乖乖睡着了。
苏简安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拉了拉陆薄言:“下去吧。”
到了楼下,不出所料,许佑宁已经帮穆司爵处理好伤口。
苏简安走过去:“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们也没有,正好一起吃。”
徐伯把饭菜端出来,最后一道是加了中药药材的汤,吴婶说:“太太怀着西遇和相宜的时候,厨师也经常熬这道汤,许小姐多喝一点啊,很滋补的!”
许佑宁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汤的味道确实不错,她的胃口都比以往好了不少。
饭后,陆薄言和穆司爵去书房谈事情,客厅只剩下苏简安和许佑宁。
吴嫂送来一个果盘和两杯热茶,苏简安接过来,递了一杯茶给许佑宁,说:“我觉得,司爵好像变了。”
许佑宁扯了扯茶包,不由得好奇:“穆司爵哪里变了?我怎么没有感觉?”
“你是当局者迷。”苏简安想了想,“说得直白点,司爵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