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目再醒时,走到廊外一瞧,果然,昨儿还是精心繁茂的小花园,如今已经七零八落,残花沾上了尘土,也不必怜惜哀叹,花开花落自有时。且花残了,绿叶又添新浓,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呢?
深深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新混合着泥土花叶芬芳的好闻气息,心情很美的江瑶镜洗漱完
毕就去找祖父蹭早膳
祖孙两用过早膳后,江瑶镜毫不预兆地开口,“程星回在闽越有新人了,说是妾,实际上是停妻再聚。"江鹿:?
“噗一
一口茶水喷出,震惊地看着平静的孙女,叠声急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现在就去拆了程家,狗胆包天了他们!
江鏖可不是光说不做的主,话没说完呢,他已经窜到了门口,江瑶镜淡走喊他,“回来,我还没给你说经过呢,你急什么?江鏖脚步一停,回身,大刀阔斧的坐在江瑶镜对面,虎目圆睁,“从头到尾老实交代,一丝一毫都不准隐瞒!这是把自己当犯人审了?
江瑶镜这次没有瞒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江骁的回信。
中间江鏖几度暴走,几次质问,为什么不告诉老夫?为什么宁愿江骁那个小崽子去查都不找我?咋的,你和祖父生分了?是不是程家说老夫坏话了?质问着质问着重点都跑偏了
江瑶镜不理他,只道:“我拦着你,是因为我已经打算和离,等他一回来就办,也就一个多月的功夫了。”你现在去程家闹,除了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没有任何好处。
“怎么没好处了?”江鏖瞪眼,“老夫气顺了!‘
”你是气顺了,然后呢?
“就不说程家父母,也不说那些看热闹上赶着拱火的,就说程家的亲戚,咱家的友人,怕是会一波一波上门劝解调和,说不得陛下都会关注。”您确定,这一个多月,您要这样度过?
江鏖:.....
跨出去的右腿收了回来。
“那就等拿到和离书就把程家砸了!
砸吧砸吧,江瑶镜已经懒得管了,只蹙眉道:“我就是觉得那小妾奇怪,江骁居然查不出她的底细,我心里总挂念着。"一个小妾有什么难查?那程星回又不是什么旷世神将,这么早就有人下注拉拢他了?”江鏖话说得很是难听。他现在一肚子火,可话难听,也是实话,
虽然程星回作战时常有出彩表现,也被上峰作为储备将领在培养,能称得上一句天才,但正常天才和神,那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他也确实没有优异到能让人如此遮掩的去拉拢
那就只能是冲着定川侯府来的,
“这事怕是文臣那边。”江瑶镜声音很轻。
虽然最初是秦王送来的消息,但江瑶镜相信,秦王不是特意去盯着程星回的
既然不是特意,那就是偶然碰到了就顺手收集了情报送回京城,又被奏王看在了眼里。
可自己这边,祖父这边,甚至江骁都没察觉到动静
那就是故意防着武将这边的人。
那就剩下两波人。
文臣,世家。
可祖父从前一直在西南那边征战,那边的世家可没有被除族,只杀了几个顽抗的,依旧锦衣玉食,那边的仇恨不至于隔了这么远还要来下手那就只剩文臣了
“您跟谁有仇?"
江瑶镜问得直白,江鏖答得更直白,“你应该问我跟谁没仇。
江瑶镜:.....
您不是纯臣么,什么时候走上孤臣的路子了
“那这事就只能慢慢查了。”看他脸色还有些凝重,江瑶镜笑道:“反正我已经决定和离,等我离开程家,它若还有别的招数,咱们有了防备,肯定会察觉到的。“不说这事了。”江瑶镜问他,“您这几天在书房干嘛呢,别告诉我,您这年纪了,突然起了勤学的心思?除了兵书,任何书都看不进去的江鏖,书房完全就是个摆设
“想太子呢,
江鏖很是后悔,“早知道当初和太子关系好一点就好了,如今贸贸然想去接触,到底是差强人意。“怎么突然想要接触太子了?”江瑶镜不解
江鏖没说要防奏王一手的事,当初奏王做的那个决定,陛下是下令封口了的,谁也不能私下谈论传-播,一旦被抓住,极刑处之。就是辜王都不敢说这事。
也幸好陛下封口了,不然以奏王那俘虏无用就杀的领军态度,已经隐隐有人屠的意思了,再让人知晓他还曾经坑杀数万人,名声就真的不能要了。对奏王,江鏖虽然疏离,但其实心里很欣赏他
是果断,是心狠,也是替父亲背了罪名
毕意那个决定,秦王不做,就要陛下来开口
“太子如今势弱,但其实陛下一直都念着的,心里很是愧疚。”江麋把握不住奏王,元丰帝的心思还是能猜到几分。”赵至卿不靠谱,其他人也没聪明到哪去。
“太子这条船虽已回港不再远航,但也是最稳,最不会出错的一条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