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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if线2】 (1 / 3)

鹤予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惊慌失措。

他边走边仰头察言观色, 小声问:“娘,您怎么了?”

四岁半的鹤予,已经能够很清晰地感知情绪了。虽然如约和杨稳都是温和平顺的人, 但鹤予就是有那种能力, 可以从你的一句话,一个细微的表情里, 洞察你快乐和愤怒之外的变化。

如约僵着一张脸,喃喃说没什么, “娘想快些看戏。那可是京城来的名角儿, 去晚了, 就看不着了。”

可话说罢,又顿生感慨,真是中了邪, 仿佛什么都和那人有了牵扯, 让她满心郁塞。

五年了,五年仍是阴魂不散, 究竟为什么!她本以为自己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找了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营建一个家,有了可爱的孩子, 可以和前尘往事告别了。却不想他忽然又出现,撵走了杨稳, 打破她平静的生活……简直令人痛恨。

只可惜现在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活靶子,直挺挺站在那里, 永远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低头看鹤予, 孩子的小脸惶惶然, 即便她不说, 他也知道有事发生了。

她只好扮出笑脸安抚他,“没事儿,都好好的呢。爹离开一阵子,这段时间你要听话,不让娘操心,成吗?”

鹤予点了点头,“我听话。”

她赞许地说横林真乖,但她不敢回头,怕那人就在不远处尾随。

狠狠闭闭眼,多希望刚才是一场梦,或是她糊涂了,花了眼,看错了……她紧紧握住鹤予的手,唯恐弄丢了孩子。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绝不能被他抢走,绝不能。

峡溪的村头有个木柞搭建的台子,常会请些戏班子来唱戏,每到这样的日子,阖村人都聚在那里,如同过节一样热闹。

如约带着鹤予一头扎进了人堆儿里,盼着人多,能躲开他。

台上正唱《闻雷泣墓》,浓墨重彩的角儿声情并茂:“我的父名王仪忠臣良将,为国家为黎民卫国兴邦……”

鹤予听不明白那个唱腔,不解地问:“他唱的是什么呀?他爹打仗去了吗?”

如约低头告诉他:“这是二十四孝里的故事,说有个叫王裒的人,十分孝顺父母。母亲生前怕打雷,后来身故,每到打雷的日子,王裒就到墓旁陪伴母亲,诉说对母亲的怀念和不舍。”

鹤予“哦”了声,“娘怕打雷吗?以后儿子也陪着您。”

如约抚了抚他的小脸,“娘小时候怕,长大就不怕了。”

鹤予想了想,忽然悲伤起来,“因为娘只有一双手,给儿子捂了耳朵,就抽不出空来给自己捂了,是么?”

他说着竟要哭,这孩子生来有些多愁善感,也不知是不是怀他的时候想得太多,才招得孩子这样。

横竖他就是伤心,眼里裹着泪,抽抽搭搭的小模样,很让人心疼。

如约给她擦眼泪,温声安抚:“不是,娘不怕打雷,用不着捂耳朵。”

鹤予启了启唇,正要说话,视线又移向她身后。

如约知道不妙了,果然听见慕容存的声线响起,“爹会替你娘捂耳朵,往后就再也不怕打雷了。”

鹤予哪里知道他所谓的爹,说的是他自己。小小的孩子很迟疑,“可我爹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如约不想让他们过多接触,忙抱起鹤予道:“娘有些累了,咱们回家。”

好在戏台子离家不算远,她进了院子想关门,但门扉被他顶住了。他惨然望着她,哀声道:“是春,你容我和你说两句话吧。”

她并不情愿,但力量悬殊,这门始终无法关上。她没办法,只得抱着孩子退回屋里,他很快追了进来,高大的身量,把屋子衬得有些狭小。

他急于诉说这些年的思念和苦楚,但见鹤予眼巴巴望着他,便蹲下来,笑着对他说:“横林,我们又见面了。”

鹤予颔首,“多谢先生的糖葫芦。你追到门上,是来要钱的吗?”

他的笑意愈发温暖了,说不是,“我来还债的。我欠了你娘很多,是时候偿还了。”

如约担心他带偏鹤予,忍不住轻叱了声,“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对他胡说。”

蹲在地上的人抬头望她,“我怎么会对他胡说?我怎么舍得?”

他意有所指,如约很不自在,牵过鹤予的手道:“出门半天,累了吧?娘给你拍肚子,你睡会儿好么?”

鹤予还小,到了将近中晌,睡午觉是习惯。只是睡前还惦记着,“起来吃包子吗?”

如约说对,“给你留着呢,睡醒了吃两个,成吗?”

有了这个承诺,鹤予心满意足了,自己爬上床,拉过小被子盖上,如约便坐在床前,一下下轻拍他的小肚子,哄他睡觉。

身后的人垂眼看着,顿时涌起一片酸楚。

他心上的人,带着孩子在这乡野间,过着粗衣素食的生活。本该享尽荣华的皇子,得了两个包子就很满足,本该尊荣无匹的皇后,拿一支素银的簪子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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