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跟进来,爸爸道:“这在公家做事就是好,还可以休年假,我打了一辈子庄户,一天假都没休过。”
妈妈笑起来:“老头子,你不上班怎么休假?怎么能和咱梁子比呢?咱家梁子可是在外面做大事的,出息着呢。”
“嘿嘿,这倒也是,咱们老梁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呢,出了梁子这颗蒿子。”爸爸笑起来。
听着爸妈的话,乔梁心里既难受又惭愧,暗暗叹息。
“梁子,快暖和暖和,菜这就炒好了。”妈说着往锅屋去,爸在背后叮嘱,“老婆子,孩子回来了,多炒两个菜。”
“好来。”妈答应着进了锅屋。
然后爸爸看着乔梁喜滋滋道:“梁子,今晚陪爸喝两盅。”
“嗯,好。”乔梁心不在焉答应着。
“你妹妹两口子中午刚走,你要是早来半天,就遇到他们了。”爸爸道。
乔梁眨眨眼,自己出的事,不知道妹妹和妹夫知道了没?他们当初的工作,是李有为担任三江宣传部长的时候给安排的,后来柳一萍对他们也多有关照,现在自己落魄了,和柳一萍的关系又搞得很一般,不知柳一萍还会不会继续关照。
又想到丰大年出了事,想必柳一萍现在应该知道了,不知她现在会不会惴惴不安,就算丰大年的事牵扯不到她,她想当县长的事恐怕也要泡汤。
道理很简单,丰大年一倒,常委会上没人帮她说话了。
柳一萍现在应该是很明情意识到这一点的,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丰大年会不早不晚,偏偏在市里正要调整提拔处级干部的时候出事,这对她无疑是个沉重打击。
如果县长的把握性不大,那柳一萍应该会紧急调转方向,把报社党委书记当做第一目标。
但现在似乎晚了,明天市委常委会就要讨论提拔干部的事,而且徐洪刚远在北京,不参加常委会,别说徐洪刚鞭长莫及帮不了柳一萍,就是能,现在也未必会出手。
从徐洪刚之前的言语里,乔梁已经感觉到,徐洪刚似乎觉察出了柳一萍的三心二意,对她有隐隐的不满和失望。如此,不管徐洪刚参不参加常委会,对柳一萍都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柳一萍此次既当不上县长,也当不上报社党委书记,那她会如何调整呢?还能提正处吗?如果提不上正处,又会如何安排?是原地踏步还是调到别的单位?
这些似乎都是未知。
一会妈妈炒好了菜,开晚饭,乔梁陪爸爸喝了二两酒,然后吃饭。
晚饭后,乔梁走出家门,在小山村里随意溜达着,一会走出村外,看着大山里静谧的夜空,看着夜空中那轮清冷的圆月,想起和张琳在武夷山的情景……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柳一萍打来的。
“柳部长,晚上好。”
“乔梁,你在哪里?”柳一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我还能在哪里,已经成无业游民了,在老家闲着,准备明天开春种地呗。”乔梁自嘲道,“柳部长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那个……”柳一萍停顿片刻,“丰书记出事了,你知道不?”
“丰书记出事了?什么事?不知道哇。”乔梁夸张地惊讶道。
“丰书记去黄原开会,今天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两规了。”
“哦,可怕,丰书记怎么突然出事呢?这简直太可怕了。”
“是的,很可怕,实在可怕。”柳一萍喃喃道。
“丰书记出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乔梁问道。
“这……自然是有关系的,明天市委常委会就要讨论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事,丰书记出了事,自然就不能参加常委会了。”
“除了这个,丰书记出事,和你还有别的关系吗?”
“这个……没有,没有。”柳一萍忙道。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你可别胡乱猜。”
乔梁听出了柳一萍心里的慌乱,忍不住叹息:“其实我猜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上面,是省纪委办案人员啊,如果丰书记交代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恐怕……”
让乔梁这么一说,柳一萍更慌乱了,有些六神无主:“你说丰书记会不会……”
乔梁感觉出了柳一萍内心的虚弱,她现在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自欺欺人的安慰,不由有些同情她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会不会我怎么知道?关键要看你有没有事,我现在就是说丰书记不会,那也是掩耳盗铃,除了给你一个虚无的安慰,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我想,只要你站的直走得正,不管丰书记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的仕途。”
柳一萍沉默了,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会乔梁道:“丰书记一出事,你那县长是不是要泡汤?”
“是的,不但县长要泡汤,甚至报社党委书记也不可能了,徐部长远在北京,不能参加常委会。”柳一萍的声音充满沮丧和失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