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王氏毫不留情,打得柳婵真的耳朵嗡嗡作响,她听见崔博元假惺惺地劝道,“哎呀,小姨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婵真丫头还小,难免一时做错了事,我们慢慢说就是。”
柳婵真紧咬着唇,问,“母亲,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让您这样大动肝火。”
王氏又何尝想要打她,可她竟做出那等子不要脸面的事,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那般不自爱?
难怪她先前给柳婵真介绍郎君,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了心仪的人!
王氏道,“姐夫不必劝我,这小妮子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简直丢尽了我们柳家的脸面!不打她怎能长记性!”
她说完,又对柳婵真怒目相向,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你表哥心存妄想?还举止轻浮的引诱了崔衡?”
“你今天全部给我交代清楚,你和崔衡究竟到哪一步了!”
王氏说完,崔博元又道,“哎,我知你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难免会一时失了分寸,行错了路,可你做事前也该想想自己的清誉,这事幸好没传出去,若你和崔衡真弄出什么丑事,我们俩家都没脸。”
王氏闻言,捏了捏帕子,脸上愈发挂不住了。
她们本是借住在侯府,柳婵真不安分守己就算了,竟还让主家踩上门来说她行事不端,引诱了他家的世子。
王氏越想越羞,越想越恼,她又联想到柳婵真每每爱去阑秋院,还不是打了崔衡的主意?
她只恨自己没能早日发现柳婵真的反常,没能制止她,落得如今惹人耻笑的下场。
若是从前,柳婵真尚能矢口否认,那时她确实只是想借着讨好崔衡嫁给别人,她问心无愧。
可现在……否认的话她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王氏挤出一抹笑,道,“我定会严加管教这丫头,日后定不让她做出出格的事,先前想来也是见衡儿生得俊俏又为人温和,所以一时迷了心窍。”
崔博元点点头,道,“他们也不过是因着常常见面所以生了不该有的念想,只要耐心劝导以后也能扳回来。”
崔博元说到这,又长叹一声,故作遗憾地说,“可惜崔衡的婚事我已定下了谢氏的贵女,不然成全了婵真丫头的这份情谊又何妨呢?那谢氏是高门大户,还有一条凡谢氏夫婿不得纳妾的规矩,所以也只得由我做这个恶人了。”
崔博元这话虽说的委婉,仿佛无可奈何的样子。
但在场的都不是蠢蛋,王氏心中更是明白,说破天还不是看不上如今已然没落的柳氏……
她挤出一抹笑,道,“原来衡儿已定下婚约了?我竟不知,真是恭喜姐夫得了谢氏这么个好姻缘。”
柳婵真心中一震,崔衡定亲了?
明明上一世崔衡直至登基都未娶妻啊!
这一世怎么这么早就定亲了?
柳婵真心中慌乱不已,她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崔博元用来当做搪塞她们母女的借口。
崔博元笑道,“也是刚定下没多久的事,哎,真是太不凑巧,若是我早发现他们的事,我也不会这么早就给崔衡定下了。”
“不过小姨子也别担心。”崔博元说,“婵真也是我的外甥女,她的婚事我定会帮她留意着,定会给她找上一户好人家。”
好人家?柳婵真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是指又把她送给邵焱以作讨好吗?
王氏微微笑着,“那多谢姐夫了。”
她说完,又转头看向柳婵真,厉声道,“还不快谢谢你姨夫!你做下这等丑事,你姨夫非但不怪你,还在为你着想!”
柳婵真知道自己此刻该伏低做小,该顺着母亲的话说,该否认她和崔衡的关系。
但她想赌一把,想赌崔衡对她也曾有过那一点点的动心。
这件事如今已经闹出来了,她也深知她的身份做不了崔衡的妻子,但只要不去那个疯子身边,她可以抛弃一切所谓的尊严与清名。
或许有人会宁死也要留清名在人世,但柳婵真不是这样的人。
她贪生怕死,她想要活着。
她径直跪在地上,道,“女儿谁也不想嫁,只想留在表哥身边哪怕做妾。”
王氏登时瞪大了眼,看柳婵真的眼神如同见了鬼。
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竟会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她险些气得背过气去,指着她的手指颤抖着,“混账!我怎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甘愿下贱的女儿?!”
崔博元也变了脸色,他本以为柳婵真是女儿家,脸皮薄,他这么连哄带吓的说上几句,定能震的柳氏母女言听计从。
眼看也要成了,谁知这柳婵真竟油盐不进!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还不管不顾的说出这等厚脸皮的话!
“伯父。”柳婵真楚楚可怜地看向崔博元,道,“我确实心悦表哥,我知我身份低贱配不上他,我也不求能做他的妻子,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也此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