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虎将军的美好假期结束了。</br></br> 在刘承运的号召下，南山堡守将钟虎曾参与了协助王文秀击溃临桃边军的战斗，在那之后，他率军返回南山，投入伟大的广种薄收事业里。</br></br> 南山堡因为是保护青海湖的锁钥之地，这里的守军和戍边一个样儿，甚至还不如明朝的戍边军队。</br></br> 自从大明开市, 戍边军队总能见到人，但南山堡不一样，这常住人口本来就少。</br></br> 平时每月有一趟运盐队从南山出关，隔几天满载青盐的驼队再经关口进入海西渡，登上水师衙门的车轮战舰运往北方。</br></br> 除此之外，只在冬季时才会出现一个蒙古游牧部落，一开春就又游走了。</br></br> 在没人的地方戍边本就是件寂寞的事儿。</br></br> 钟虎的兵还天天被队长带着练, 五日一次把总级的小操、十日一次千总级的大操, 辛苦得很。</br></br> 但不论想不想, 把守关防的驻军总会变得和野战军有些差别，没人愿意每天圈在山堡里。</br></br> 所以这些陕西老兵在训练之余，集资出粮，雇海西县的匠人过来造了个砖厂，又雇工给他们在山下盖房。</br></br> 说到底还是这帮人富有，能轻轻松松雇佣海西县的工匠工夫帮忙干活儿。</br></br> 虽然在元帅府没有军饷，在崇祯四年和五年之间，有刘承运居中调配，给他们提供的兵粮马粮和物资配给能把官军羡慕死，他们一个人，基本上能养官军一个什。</br></br> 南山堡普通士兵的每月发粮分为三份，分别为兵粮、行军粮和家卷粮。</br></br> 兵粮是白面八斤、黄面十八斤、小米二十斤，腌菜八斤、酱肉干五斤、咸鱼二尾、酥油三斤、茶叶三两、烟草三两。</br></br> 行军粮是炒面六斤、醋布一尺、酱菜和肉干一罐，以备出兵被围食用，不出兵就等新粮到了吃掉。</br></br> 至于家卷粮就简单粗暴多了, 是一百斤青稞面和一块值七钱银子的盐砖，不管有没有家卷，每人都能得到家卷粮，作为元帅府鼓励成婚、鼓励生育的支出。</br></br> 除此之外还有不经军士手的马粮和特殊用途的青稞酒，是直接运到堡里，马粮分配给各队，酒用来奖励士兵或日常治伤驱寒，由钟虎分配。</br></br> 这里面大多数副食都归周日强管，每月配好了由运盐队送过来。</br></br> 其实水师衙门是元帅府最大的水产基地。</br></br> 周日强以前在山东当知县，就非常重视渔业，到了青海又操持上了老本行，这里要盐有盐、要鱼有鱼，而且还有车船运送之利，把青海湖畔的水师衙门建成了元帅府最大的咸鱼工厂。</br></br> 元帅府尽最大的努力让戍边军队吃饱，但自然环境就这样，想吃好是难上加难。</br></br> 河湟那边的练兵营军士偶尔吃点鲜肉鲜菜倒还好说，海上就想吃新鲜的就比较难，而在他们这个南山堡，想吃新鲜的只能夏天在山上捡点虫草，回来蒸一锅, 也勉强算是有肉有菜, 过个嘴瘾。</br></br> 本质来说, 刘承宗军队里的汉人士兵并非为战而生, 他们全部都出生在物价低廉百货俱贱的万历年，短短十年身边的一切翻天覆地，最终只能选择为生而战。</br></br> 因此当他们走出一条活路，人们希望能过上更好的生活，那就必须盖房，房子不重要，关键是营房不让养猪，有自己的房子就能在家里养猪了。</br></br> 啥是家？一个宝盖一头猪，遮风挡雨能养猪就是家。</br></br> 前年他们盖好了房，发现周围河流不少，有不少土地都能开出来，而种地需要很多人手。</br></br> 别管军士们对鲜菜的追求有多大，钟虎都不敢让他们去种地。</br></br> 钟虎是什么人？他可能是元帅府将官在千总这一级别里最敢折腾的人，他给大帅挡过铅子。</br></br> 甚至对元帅府来说他是个划时代的人物，自从他挡在刘承宗身前挨了一铳，血的教训让狮子军的火器装备率节节攀升。</br></br> 就这履历，意味着只要他不瞎折腾，这辈子荣华富贵少不了，就算瞎折腾，一样的事别人干了死了，他肯定也能保命。</br></br> 唯独就一个，他不能折腾军队。</br></br> 大帅大帅，有军队才是大帅，军队如果垮了，那大帅就不是大帅了，所以就算士兵很想去种地，钟虎也万万不敢让他们去。</br></br> 那士兵想干的多着呢，想吃鲜菜想种地、想睡姑娘想发大财、想在河边纵马想在海上钓鱼，他们啥都想干，唯独就不想训练。</br></br> 让他们如愿，等大帅南征回来，就得让钟虎在树上挂着。</br></br> 钟虎一开始的想法，是从山北边的海西县、山南边的古如台吉部雇点人，开片菜地。</br></br> 偏偏，刘承宗为他解决了开垦荒地的人手问题。</br></br> 随着南征的战争进程，每隔一段时间，大元帅就会从南边送来一批贵族劳工、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