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繁忙街道的地上空间已经被占满,
地上的房租很贵,所以很多人,像他们这样的人,独身,需要的生存空间小,就会选择住在地下,一个人一间不到15平米的屋子,每间大小都一样,间隔紧密,就一堵薄境,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够听到隔壁两位邻居的动向,公共卫生间在楼道的角落,臭气需天。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还能够见到这样落后的房屋,
但......它们就是存在。且存在了很多年,因为没有在地面上有碍观,连拆迁都可以逃过一劫。
地下见不到阳光,穷人也买不起阳光模拟器一一一种可以在家里模拟自然光的设备,所以很多人的视力都有问题,周宇觉得自己的视力也开始有问题了
他按住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是重影,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一一地下从早到晚都是如出一辙的黑,他打开房间的灯,摸出床头柜的终端脯了一眼。快到下午了
视力间题在三分钟后得到解决
强光刺激得泪水从眼眶流了一两分钟,他发现自己能够看清房间的摆设了。
他原来根本没有视力问题
他喝醉了。
想起来,是昨天晚上。
从摆满乱七八糟玩意的床头柜上摸出漱口杯,周宇打开房门,摇摇摆摆地往公共卫生间的洗漱池走去,还没走到一半,就听见左侧传来窘窘蜜翠的布料摩擦声,还有重重的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听起来是男人,特别的沉重,吨位不小。周宇回过头瞥了一眼
人先从台阶上露出来鞋子,接着是小腿,再是肩膀,脸,一个接着一个,跟下饺子似的拖着刀和棍往楼道走来饱受恶劣光线折磨的视力在这一刻挺身而出,周宇清楚地看见了在楼道昏黄灯光下,走在最前面那个男人脖子上的蜘蛛纹身。草!
周宇倒回来两步,走到一间门上贴着花的隔间前,猛拍两下
没人应
他连手带脚开始进攻,把门弄得跟要散架似的,终干引起了屋主的不满,踩着拖鞋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一把拉开门:“敲你大爷啊敲一一周宇一个闪身钻进了屋,开门的女主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宇又背抵住门往后用力,轻轻松松将门给砸了回去。“十万火急!‘
打听来的消息只是说那个欠债的家伙住在这里,负一层是商铺,负二层是住宅,这家伙肯定是住在负二层,具体是哪一间,没人知道,但好在无论是那一间,都不会拒绝给他们开门。这条街都是他们蜘蛛帮说了算
郎鹏飞从下楼遇见的第一间屋子开始敲起,一共敲了10个门,7个人开了,3个人没在,门没有防盗锁,在这里面住的人也多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老式的木门,锁一砸就坏,推开门,郎鹏飞就在门口站着,任由手下进去搜房间看看有没有躲在衣柜或者床底
没搜到,人就出来,继续敲下一间房门,就在所有人刚退出来的时候,一个半佝着背的女人从廊道后半段的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她穿一件V领的黑色蕾丝背心,下半身穿着淡黄色的半裙,外套是一件长到脚踝的红色罩衫,戴一顶黑色遮阳帽,穿着红色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大红唇,假睫毛又粗又黑,粉底是惨白的色,七分性感,三分惊悚。人走过来,空气充斥着浓郁的廉价香水味。
面对面撞上,那女人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低着头,侧着身子从他们身边走开
就在这时,郎鹏飞叫住了她
”你有东西掉了。
那女人停住脚,僵着身体转过身,声音又尖又细,嗓子里又黏黏糊糊的,每个字都不干脆:“什么东西呀?郎鹏飞:“你的胸掉了。
周宇目光挪到郎鹏飞的脚下,果然看见了一个半球形的椰子壳。他一摸左边的胸,坚硬挺拔,摸上右边的胸,空空如也一个小弟就在这时揉了揉眼睛,指着周宇的鼻子:“我怎么觉得你长得这么眼熟啊?‘
周宇一边往出口的方向退,一边继续掐着嗓子回答:“哈哈哈哈,哪里像啦,都没见过你......
小弟皱着眉头,突然之间,两眼一瞪:“是你!
“老大,就是他!
他抄着棍子往周宇肩膀上砸
“啊啊啊啊啊啊-
周宇尖叫着躲开棍子,左手掏胸,半个椰子壳砸向抄棍子的那位脑袋,人捂着脑袋倒了下去,惊动得其他几个拿刀拿棍子的追了上来,高跟鞋挤脚,周宇边跑边脱鞋,顺便拿高跟鞋往后面乱砸“他妈的给老子站住!‘
郎鹏飞走在前面,额头被砸了一下,紧接着第二只高跟鞋又飞了过来,他拿手一挡,劣质的鞋跟在他掌心划过一道尖锐的伤口,他怒上心头,拿着棍子往周宇的腿飞掷过去。噗通一声,刚爬到楼梯中段的周宇摔了一脚。
他趴在地上回看了一眼,几个大兄弟已经开始上楼,马上就要追上,他龇牙咧嘴从地上站起来,光着脚拼了命地往上跑,刚走到一楼的楼梯口,跟两个站在楼梯口的一男一女撞上,躲的时候重心不稳,往前一栽,额头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