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道长!”
“张通淮!”
李元本来坐在道观门前,山路上忽地出现一个人影,高声喊着他的名字,抬眼一看,竟是当初取名的孩子。
大半年不见,张通淮长高不少,一双大眼睛还是圆溜溜的透着几分机灵,跑上前来笑道:“小李道长,终于又见到你了。”
“的确许久不见了,听说你去县城读书了,书院如何,可有人欺负你?”
张通淮笑道:“先生很喜欢我,夸我机灵呢!先生还夸我名字起的好呢,我把你和奶奶的话说了,先生更加夸赞了!
至于同窗,自然有好有坏,正常罢了。”
“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李元笑着点头。
张通淮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刚开始在书院都叫我这个名字,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就好了,但是回到村里,还是觉得叫虎子亲切些。”
李元拍拍他的脑袋,“果真长进不少。”
他不止是個头上有长进,其它方面也有长进,上次上山,还是个腼腆的小孩子,现在肉眼可见的成长不少。
“今日怎得有空,可是休沐了?”
张通淮点头,“不止是休沐,书院先生要去府城会友,一时半会回不来,放了五天假呢,对了,小李道长,前次上山来看你,你不在,好失望的回去了。”
问了时间,正是自己入山采集金铁灵气之时,李元道:“当日有事出去了,让你白跑一趟。”
“小事,只当锻炼身体了。”
听到这话,李元心中一动,问道:“在书院日日读书写字,可有身体不适?”
张通淮一听连连点头,“在那里一坐便是半天,几天下来就累的腿酸脖子痛,难受极了。
先生说,习惯了就好,教了我几个锻炼的法子,但我觉得倒不如每天在村里田里跑跑跳跳来的快活。”
这还是小孩子的话。
“读书明理,能让你认识到人世道理,若能考中一二功名,也算为家里争光,这话俗气的很,但又现实的很,不要辜负了崔婆婆的期望。”
李远让他坐下,一同看着远山景色,嘴里说道:“若是心中觉得苦闷,便要想法子排解一二,读书人有君子六艺,可以择一喜欢的,于闲时疏解心郁。”
张通淮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奶奶对我的期望,不敢不勤快,只是那六艺,唉,何处学呢。”
他话中的意思未尽,李元却听的明白。
农家耕读出身的读书人,比起城里乡绅在外物上总有些不足,张通淮没说这些,但李元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如何想不到,料想他也受了不少气。
他便微微一笑,“我在乐理上粗通一二,你若不嫌,这几日可来山中学一学,也算六艺之一了。”
“果真?”张通淮眼前一亮,腾的起身惊喜叫道。
“自然是真,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只会竹笛,无甚精巧,只是山野曲风。”
“已经很好了。”他半点嫌弃都没有,只嘿嘿笑道:“小李道长,多谢你了。”
“你名字是我取的,我们缘分长着呢。”
张通淮有些不懂,但明白他好意。
待张通淮走后,李元便在山中竹林里寻摸到两根合适的竹子,砍了制成竹笛。
他曾跟随师傅长风道长学习过竹笛竹箫,在闷时以作消遣,只是长风道长去世,便再没吹过了。
许久未吹,待他制作完成,一时心动,放入嘴边吹奏起来。
崔宁听到笛声走出来,见他挺直身子,神情有几分紧张,不觉一笑,而后认真听起来,微微点头。
待一曲吹完,她笑着走上前,“早先怎的不知你会吹笛子,倒是清朗。”
“果真?”李元微有羞涩,“明日要教一个学生,先练一练,许久不吹,免得到时候失了面子。”
“学生?可是徒弟?”
“徒弟?”
李元哑然失笑,“我才多大,什么修为,自己都没有学好,哪有什么资格收徒弟,别笑话我了,不过是教导吹笛子罢了。”然后把张通淮的事说了。
崔宁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如此,你可以同他提一句,若愿意学琴,我可以教一教。”
“你会弹琴?我怎得不知?”话一出口,李元便知说了句废话,崔宁是家中娇女,读书识字、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只是命运多舛,不曾眷恋罢了。
崔宁轻哼一声,“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当下,将聚阴伞置于头顶,盘腿坐下,手中阴气一闪,一架七弦古琴架在腿上,双手轻拂,顿时清音袅娜,悦耳动听。
一曲奏完,李元鼓掌感叹,“天壤之别,不过如此了。”
第二天,张通淮便一早上山,跟随李元学竹笛。
李元提到古琴,有先生可教,原以为他会答应,毕竟读书人与琴更配,但没想到考虑后竟然拒绝。
张通淮道:“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我本就是农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