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明看着手里的图纸,久久没有言语。
关于自流水车的原理,经过汪尘详细的讲解,他已经完全明白。
但这么大的玩意儿能不能正常运行起来,叶向明根本没底。
以前没见过啊!
如果是汪尘自造,那随便折腾没什么关系,反正行不行都是汪尘自己负责。
然而汪尘现在要求的是县衙出面,组织工匠来打造这玩意儿。
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官造是需要县衙负责和背书的,一旦投入资金却失败了,那叶向明作为项目的发起者,肯定是第一责任人。
他心存顾忌很正常。
犹豫再三,这位县丞说道:“要不我帮你联系工坊?”
“时间不等人啊。”
汪尘明白对方的顾虑,奈何旱情严重,如果没有官方力量的介入,那么想要在最快时间里打造出能用的自流水车,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样吧。”
汪尘想了想说道:“第一架自流水车的费用由我来出,如果获得成功,再由县衙方面负责接管如何?”
叶向明眼睛一亮:“这倒是可以考虑。”
汪尘承担建造的费用,那县衙这边只要出个名义就行了,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他还是很谨慎:“兹事体大,我得跟县令商量一下。”
汪尘了解自己这位老丈人的想法,点点头说道:“好。”
一旦做出了决定,叶向明的行动还是非常雷厉风行的,他让汪尘在房间里等待,然后自己去找县令喻鹤骞商谈。
结果汪尘一杯茶还没喝完,喻鹤骞和叶向明就联袂而来。
作为清安县的县令,年过四十的喻鹤骞还是很有能力的,否则也不可能在县太爷的宝座上坐了多年,地位始终不曾动摇。
而这位县令跟县丞叶向明的关系并不和睦,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持续了好几年。
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同叶向明唱反调,并且对汪尘“发明”的自流水车非常感兴趣,向后者询问了大量的细节。
然后这位县令当场拍板:“那就这样吧,先造一架出来看看效果如何,能用的话再由县衙继续建造几架出来。”
自流水车的优点极为明显,首先是它全靠水流推动,极大地节省了人力,能够全天候地持续运转,效率非常的高。
其次它的汲水高度可以调节,避免了水位进一步下降,导致踩水车失效的尴尬局面出现。
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成本会很高。
可第一架水车的建造费用由汪尘捐献,那这个问题自然不复存在了。
喻鹤骞甚至赞叹道:“早就听说汪先生心怀黎庶品性高洁,果然是名不虚传,本官代表清安县十万百姓,向先生表示谢意。”
他起身非常郑重地向汪尘行了一礼。
汪尘连忙回礼:“大人谬赞了。”
虽然说汪尘是天然的“叶党”,可他必须要承认,在做官方面的水平,喻鹤骞绝对能吊打叶向明——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只不过叶向明的优势也非常明显,自身的实力足够强悍,完全担当得起县丞的重任,因此也没有落多少下风。
在南理国的官制里面,县城的主要官员分为县令、县丞和主簿,其中县丞掌握了军事权,负责指挥地方的守备力量,足以跟县令分庭抗礼。
但在汪尘看来,双方的均衡之势,极有可能是喻鹤骞刻意造就的结果!
不过汪尘对县衙里面的权力斗争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当下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将自流水车打造出来,并且以最快的速
度投入使用。
因为旱情的严重程度已经大大凸显出来,所以在清安县的两大巨头一致拍板之后,很快自流水车的图纸就被送入了官造工坊,由最有经验的匠师负责建造。
由于自流水车属于全新的事物,因此汪尘不但提供了资金和设计,而且还以督造的身份驻守在工坊里。
汪尘对此当然没有意见,事实上他要是不能亲身参与,那才叫麻烦呢
接下来的几天,在汪尘的督查之下,官造工坊的工匠们使出浑身解数,日以继夜地加班加点,最终将第一架自流水车建造了出来。
与此同时,架设的地点也已完成选址,于是这架新型的水车很快就被拉到清水河边进行组装。
水车组装的时候,河岸两边是人山人海,附近的乡民农夫在得知消息之后纷纷赶来。
最近这些天,清水河的水位又下降了,导致最近新造的踩水车全部变成了废物疙瘩,与之相连的沟渠没有了水,周围的稻田陷入了严重的干旱。
这样的情况要是持续下去,那么大片的稻田将绝收。
对于当地农民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因此这些愁苦的乡民,无不盼望官府督造的新水车能派上用场。
因为关系重大,县令喻鹤骞和县丞叶向明两位县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