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车马辘辘,这一日,在下界度过了三年如桃花盛开般、美好而甜蜜新婚生活的许飞琼,带着丈夫一起归宁。
“归宁”又称“三朝回门”,是指新婚夫妇在婚后的第三天,携礼前往女方家省亲、探访,女方家则要隆重款待一番。
由于“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所以许飞琼的归宁日,是在下界第三年。
而她的娘家,就是瑶池。
“怎么啦?”
宽阔的马车车厢里,许飞琼忽伸出玉手握住自家丈夫的手,关心地问道。
焦平回神,反手握住娇嫩的柔荑,拇指在她手背上揉了揉,展开眉头笑道:
“没什么……”
自从三年前那一次、忽然察觉到有人又在推算自己,而后追查无果后,焦平就渡过了十分平静的三年时光。
这三年里,“雨山妖集”一事也顺利落地开了张,就在“覆海宫”的山脚之下,形似城郭,左右各一,即“东市”、“西市”。
一切平静得毫无波澜!
但焦平内心里一直暗暗警惕着,他仍记得三年前突然遭遇的隔空窥探、也一直努力保持着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
就在刚才,“萌头”神通又忽然给他传来一阵模糊的不好预感,这不禁让他在心中对于此归宁一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面对妻子的询问,他并没有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只是笑笑岔开了话。
很多事,他都不打算告诉许飞琼,尤其是自己的底细和机密,只谈情说爱、甜言蜜语就好,女人往往也喜欢听这些。
他以前就是经历过婚姻的人,有过亲身的体会,自然知道相濡以沫、势均力敌,是很多人年轻时的美好憧憬。
但在真实的围城之中,更多的是支配和被支配,必有一方被支配,区别只在于表现形式上温和、或暴烈,只是这话太利,一出口就伤人,因此只能做不能说。
更何况,许飞琼虽然柔美,但并非只是寻常女子,她首先还是一个政治人物。
作为一个政治人物,很多时候,她的政治身份,是要优先于其他身份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她的其他身份立场跟她的政治立场产生了冲突,她会选择倒下哪一边,自然不言而喻。
她身上的瑶池烙印太重了,她首先是瑶池的仙子,然后才是“覆海真君夫人”。
这种情形下,一些事情还是要避免让她知道、和参与的好,这也是为她好。
有些事情,她知道了,说不定“覆海真君夫人”就要成为“新寡文君”了。
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澣我衣。”
“害澣害否?归宁父母。”
十六匹天马“踏月驹”拉就的车驾一路过了南天门,驰到天界南天之极、云水广布一界的圣洁瑶池之前。
瑶池众仙子、神姬、天女、歌姬以乐迎客,有八琅之傲、云和之笙,众声朗澈,灵音骇空,簇拥着车驾入了瑶池。
将许飞琼迎下车驾后,瑶池的仙子们嘻嘻哈哈将她簇拥到一旁,大胆问着她新婚后的感受,问得她脸颊绯红。
焦平则被安置在一处亭台里,侍女官董双成亲自作陪,奉上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的蟠桃一枚,仙酒一壶,亲手制成、提炼百卉汁髓的“百花丹”三十六品。
毕竟是新出嫁的姐妹第一次归宁,自然要隆重些,不好苛待了她的夫婿。
焦平谢了,接着首先拾起那枚好像大寿桃一样仙桃看了看,状颇好奇。
董双成笑道:
“蟠桃树乃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就产生的灵根,此株后来落于瑶池云天之中,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共繁衍有三千六百株。”
“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
“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
“此二种相信真君不久前便见过了。”
“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说着,伸出手指指了指,笑道:
“这就是最后一种了,真君不妨且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