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因为这件事很不舒服,就去找六阿哥喝酒。
人在郁闷的时候很容易喝醉,七阿哥就是喝得醉醺醺的,跟六阿哥说他不想回家。
“以往觉得家里妻贤妾美,儿女可爱,在外面累死累活勾心斗角都是乐意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活了这一家子亲人吗?如今反而因为这件事看清了,妻子未必贤惠,妾反而丑陋,儿女个个如怪兽妖魔正择人而噬。然而一群妖魔还披着至亲的皮囊,我想离开又舍不得,毕竟是半辈子相处,就是养只狗也有感情了,想回到以前又回不去了。想硬下心肠抛弃全家又觉得自己没这魄力,我前后两难。”
六阿哥没法说,拍着他的肩膀:“事已至此,给孩子挑个好地方吧。”
最后六阿哥把喝醉的七阿哥给送回去,交给了王府的太监,看着他被抬回后院才回家。
六阿哥叹息着回到自己家,就看到大女儿的车从外面驶来,车后面还跟着两匹马。
六阿哥对三个孩子很疼爱,正满脸微笑看着女儿下车,结果后面还钻出一个高胖的家伙。六阿哥的脸上瞬间没有笑容了。
秀宁说:“阿玛,这是察吉察,我们今儿去南苑打猎了,刚回来。”
察吉察走上前来见礼,这是一个喜庆的胖子,上来就龇牙带笑地称呼六阿哥:“阿玛!”
六阿哥差点要跳起来把人轰出去,他板着脸说:“你叫错人了!”
察吉察说:“没错,我阿布说了,恩赫阿木古朗大汗找他透过信了,说是过几日就下旨呢,您就是我阿玛了!”
从此人身上就能看到汉蒙融合的痕迹,六阿哥说:“你这油嘴滑舌和厚脸皮在草原上少见吧?”
察吉察说:“想娶媳妇就要油嘴滑舌和厚脸皮,这是汉人说的。”
哪个汉人教你的?六阿哥想去理论理论。
然而秀宁已经招呼他们进后院了:“别说话了,来啊,来后面喝茶。”
察吉察立即跑着跟去了,六阿哥心里很不情愿还是去了。
六福晋一看这么个黑胖高大的小伙子进门,后面跟着的六阿哥怎么看怎么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特别是六阿哥和察吉察站在一起,更像是瘦得跟干柴一样。六福晋立即招待这未来的女婿,女婿是贵客,六福晋自然是嘘寒问暖,拉着刚放学的弘杲让他陪着察吉察哥哥玩耍,听察吉察说他阿布想尝鲜,准备走的时候坐火车走。
察吉察掰着指头给弘杲算账:“我们三天就能到太原,我一直想去太原看看,这次在太原停留几日,我阿布说聘礼从太原买,让人再坐火车送来,随后我们再从太原向北,经过杀虎口回草原,这加起来不到十天,以前我们都是提前一个月出门的。”
弘杲说:“这次我听九叔他们说也要从太原往北,要路过你们那里。不过你干吗从太原买,太原有的京城有,京城有的太原不一定有,你回头在京城多转转,京城比太原繁华多了。”
察吉察打蛇上棍:“过年那几日我出
来了,街上的店铺都关了门,什么都没看到,回头你带我去玩儿吧,你肯定知道哪儿好玩。”
弘杲拍着胸脯:“包我身上了。”
六阿哥和六福晋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儿子有些缺心眼。
然而还有胳膊肘往外拐的,秀宁跟察吉察说:“你们晚几天再回去,你们要是着急走,只能挤在以前的老车厢里,十一叔为了九叔他们特意定做的专车快好了,到时候九叔他们用完你们出点钱包下来也跑一次,那专车是有专门的车厢放马的,要是以前那些老货厢,马在里面待上三天很不舒服。”
六福晋问六阿哥:“还能这样?”
六阿哥点点头。
此时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起去看存放车厢的库房。裹得严实的十一阿哥带着他们介绍:“这种有底板有顶棚两面透气的是给马准备的,回头你们走了不在家,我租给那些做驴马生意的,还能回本。”
九阿哥点头:“兄弟,你这话说得对,就是这样,这东西做出来了是要赚钱的,别不好意思谈钱,满朝大臣一听说钱赶紧掩面,就跟他们从来不用钱一样。”
十阿哥看着这节装牲口的车厢忍不住说:“这不就是囚车吗?就是大号的笼子。”
十一阿哥说:“就是模仿着囚车做的。我再给你们看看随从们住的地方,这次我听姐姐的话给你们焊了些床,你们能舒服地躺过去。”
几个人去看卧铺,只不过这卧铺全是铁架子加木板,硬邦邦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很满意。
“不错不错,虽然车厢里人多了些,但是躺着比坐着强,”九阿哥嘱咐十一阿哥:“等哥哥回来,你要多做一些,有钱的愿意买这些,话又说回来了,年前那一出完全是能避免的,铁轨上怎么会只跑两辆车,必然是四辆六辆,票价有便宜的就有贵的,隆科多就是太急躁了。”
尽管康熙说今年以救灾为主,但是九阿哥是不能放着这么大的摊子不管去无偿救灾的,所以让十阿哥留下负责赈灾,他还是要跑一趟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