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俄国远远落后于同时代的西欧甚至是南欧,哪怕是跟同样存在农奴制度的奥地利相比,也都多有不如。
从彼得大帝开始俄国人就不断地吸收和引进西欧的先进技术和文化,只不过总是只学了个皮毛,在十月革命之前,俄国总体上趋于特别保守和落后。
像阿列克谢这种受到影响能够睁眼看世界的俄国人不是没有,但这些先行者也都存在不少问题,比如说潜逃国外的赫尔岑。这些人对俄国的批判很难触及俄国落后的本质,大部分都停留在对沙皇及其家族的攻击上,好像俄国没有了罗曼诺夫家族就能旧貌换新颜一夜之间走向现代化。
但是呢,你看看后来,哪怕是经过十月革命,俄国社会的传统依然是威权社会,依然是某个老大的一言堂。往往大BOSS的个人喜好就能决定一切,而这显然是有大问题的。
所以俄国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怪圈子,如果大BOSS贤明厉害,那短时间内国力就会蒸蒸日上,傲视群雄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个贤明的君王一旦走了,那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短时间内国力就会大幅滑坡,一落千丈也是正常操作。
虽然国家治理究根结底还是管理人的问题,但像俄国这种国家命运始终维系在极个别人上的现象那就跟坐过山车没什么两样,总能让你心脏病发。
这么说吧,哪怕过去了一百多年,在李骁穿越的那会儿俄国依然还在这么玩心跳,而且还有越玩越糟糕的趋势,如果不是有曾经的老底子在,这个国家恐怕早就完蛋了。
当然啦,就算有老底也吃不了一辈子。比如当前亚历山大二世的时代,俄国就已经把亚历山大一世时代的老底子基本吃干净了。至少在国际威望和实力这一块,那真心基本已经触底,再不奋发图强那是吃枣药丸!
李骁很坦率地告诉阿列克谢:“我可以毫不迟疑地告诉您,您的眼界和视野已经远远超越那些您曾经需要仰望的前辈了……他们的观念和想法已经落伍,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如果我们按照他们的想法去治理国家,恐怕不会有太大的起色,至少想要追赶英法那些先进国家是不可能的!”
阿列克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李骁这么肯定那他没道理不相信,毕竟他自己都已经觉察出不对劲了,他又不是某些人的死忠脑残粉,不至于为了捍卫某些前辈的思想就断然拒绝接纳更先进的思维。
他叹了口气道:“要是人人都像您一样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好了!那改革会简单得多!”
李晓只是笑了笑,他很想告诉阿列克谢,哪怕是俄国绝大部分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只要最后拍板的权力依然掌握在一小撮人手里,那改革就不可能简单。
因为想要改变早就是俄国基层的共识,这个共识差不多都存在了半个世纪,并不是什么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稀罕物。
半个世纪了某些人依然是无动于衷,可想而知改革与否根本不是共识不共识的问题,而是某些人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断然拒绝的问题。
不过他并没有说穿这一点,他觉得以阿列克谢的智慧还是等他自己发现和认识这个问题更有益。
“话说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主持改革委员会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阿列克谢笑着问道。
李骁撇了撇嘴道:“在我看来是一言难尽,他每天就陪着一群故意装傻或者故意装聋作哑的混蛋扯淡,尽围绕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磨嘴皮子,反正具体怎么改革我是没看见有什么有益的意见。”
阿列克谢呵呵一笑,对此他一点儿都不陌生,因为他老子当年也主持过一个类似的委员会,当时他老子是没少吐糟做无用功以及官僚主义作风泛滥的问题。
到最后么,自然是什么政策都没搞出来,倒是浪费了国家一大笔资金,难道如今又要重蹈覆辙了?
李骁摇摇头道:“不见得,因为我看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好像信心很足,而且他并不是好忽悠的主儿,他不可能被那些家伙耍得团团转,我觉得他好像在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
阿列克谢愣住了,因为他不明白还需要等什么时机,改革不是已经确定了事情吗?这还要等什么?等春暖花开吗?
李骁苦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一位从来都是神神叨叨的,他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揭开谜底的!”
“那倒是,我忘记了那位的恶趣了!”阿列克谢也笑了笑,问道:“您就准备这么等着?”
李骁又叹了口气:“我自然是不想等的,但现在我了解到的信息实在有限,根本做不了什么……算了,别为那只老狐狸操心了,以他的水平不会出问题的!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泄露消息的事情吧,光靠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一个人可不够,您还有类似的靠得住的朋友吗?”
阿列克谢笑道:“有倒是有,但我想您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吧?”
李骁明显地一愣,确实他真的并不是特别在乎是谁去散播这个消息,他更在乎的问题是阿列克谢还有没有类似的朋